萧江宴显然也看出阿凡有些异样,墨色的眸子不动声色,他并没有打草惊蛇,既然阿凡拒绝他留下是想要隐瞒,那只要他能留下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天色不早,多谢夫人收留,至于后续的依您的,等天亮了大家冷静下来再做商议。”萧江宴并不希望与其撕破脸,他神色十分谦和。
毕竟沐苏苏的讯息难寻,而阿凡是沐苏苏手底下的人,是最可能接触到苏苏消息的人,萧江宴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生出间隙。
作为一任帝王如此放低姿态已是不易,阿凡要是再说其他就显得有些不识抬举了,而且阿凡知道,越是表现抗拒就越发引得萧江宴怀疑,当下应当暂且应下,而后静观其变。
“院中规矩极多,贵人要是有不适之处还请海涵。”阿凡松口道。
两人心思各异,好歹达成了表面的共识。
再看不出两人之间有点猫腻才是真的老糊涂了,阿婆浑浊的目光打量着面前俊俏的小伙子,阿凡对其的忌惮与防备她自然没错过。
于是乎阿婆便将人安置在外院,“寒舍有些破漏,还请两位莫要嫌弃。”
萧江宴一身华贵的锦衣,站在破旧的
屋子里却并没有露出嫌恶的神情,自然到让人怀疑这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即便画风有些违和感,却并不出奇,阿婆倒是挺惊讶的。
影黎看着这低劣的环境微蹙眉,她家陛下怎么能住这种类似马厮的地方,这破落地跟八百年失修似的。
然而主子都没有开口,她作为下属万不敢贸然居上,而且她心里甚至也是赞成留下来的,即使只能住这种夜里都漏风的屋子。
“这里荒废久了破落了些,不过有定期打扫,很是干净的,你们莫要担忧。”阿婆说道,“被褥都是刚洗的。”
当然,打扫的自然不是人,死寂的屋子里仿佛有极为细小的生物正在暗处恰巧注视着他们的一切。
萧江宴便暂时住了下来,但这一晚上他没有合眼,直到孩子状态完全恢复,萧江宴紧绷着的心这才接触警报。
“小公子不会有事的。”阿婆对着门口的阿凡说道。
阿凡的目光看到病房的另一面,沐苏苏睡得格外沉,孩子留在她身侧之后,她整个眉眼都舒展开了。
至于原因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阿凡看着沉默守着孩子的萧江宴,漆黑的眸子藏着诸多情
绪,他朝着阿婆致谢,“劳烦阿婆相助。”
阿婆倒是很好说话地罢手,“你们年轻人能熬得住,这里就交给你了,老婆子回去歇着了。”
阿凡微颔首,搀扶着阿婆离开,余光扫过对沐苏苏的存在无动于衷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出阿凡的走神,阿婆或许是猜到了什么,轻轻拍了拍阿凡的手背,“凡事顺其自然,莫要强求。”
这幅劝谏莫要拆散有情人的口吻让阿凡格外无语,“您误会了,不是这么回事。”
阿婆依旧笑得格外和善,“好,阿婆都懂,你和小苏子都不容易,什么东西放下比抓到手心更为稳妥。”
这话依旧是变相的劝慰,阿凡知道阿婆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但这事牵扯太多秘闻他也不可能对外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