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如石沉大海,音信皆无。
桓温气恼不堪,知道这事就是殷浩从中作梗,朝廷就是想用殷浩对抗自己,更是气愤填膺;
如今一年这样白白过去了,颓废时光,令人郁闷。
桓温终于急眼了,这他妈的是什么朝廷,不死不活的,拜表辄行,没去中原,而是率众四五万顺流而下,驻扎在武昌,学起了王敦,转眼就要杀进建康,朝廷这才大惧。
殷浩一看,这是奔自己来的,自己多次阻止他出兵,他恼了!这可如何是好?
殷浩于是想辞职来躲避桓温,又想出示驺虞幡,使桓温停止前进。
吏部尚书王彪之见殷浩方寸大乱,立刻出来劝说。
王彪之出身琅琊王氏,乃是王导的侄子,王彬之子,颇有乃父风范,只是他外貌奇特,二十岁不到,须发皆白,人送外号“王白须”,除了书法厉害之外,他还善政多计,尤其擅长周旋,他也成了日后桓温很大的一块绊脚石。
他对殷浩说:“君不必惊慌,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慌什么?再说了桓温还未上表,此次兴师问罪所谓何来,还没明说,你先退避三舍了,不让人猜忌和失望吗?即使桓温真是冲你来的,你也退无可退,以为辞官还民,就能保全自己吗?桓温能饶了你吗?”
殷浩一听也是,自己成了老百姓,桓温收拾自己更有证了。于是问道:“那我当如何?”
“静观其变,等待桓温。目下分三步走。
第一步让宰相司马昱给他写一封亲笔信,恳切真诚为上,分析成败趋势,桓温是个极其谨慎周全的人,觉得没有胜算,就会率兵返回了;如果不听,第二步,由皇上亲自下达手诏,命他返回,他还没有和皇帝闹翻脸,皇命还是要遵从的;再不听,第三步,开打吧,用正义之师消灭他,未必不成,王敦,苏骏不是也被打败了吗?
这么多事都没做,绝不可先自我倾覆。”
殷浩憾然道:“面临如此大事,我正难以决策,近日烦闷无比,听您一说,我心得安。”
王彪之又去找会稽王司马昱,也就是丞相,进言说:“殿下应当出来主持大局,天下危倾,天子年幼,独坐朝堂,肯定得有人出来承担责任,不是您还能有谁?”
司马昱正在犹豫,抚军司马高崧也来劝谏,司马昱和桓温本来私交就好,早年桓温出道,司马昱就曾多方提携,如今去信也比较合适,于公于私都说得上话,于是草书一封,送与桓温。
言道:“寇难应平,时机也确实难得。卿此举确属于为国远图,经略大算,能有如此远大抱负的除了你,哪有第二个人?
但是兴师动众,北伐中原,是要准备充分的,要花钱的;你也知运转艰难,朝廷不得深思熟虑吗?你一定怀疑朝廷不想北伐,这不是整误会了吗?
可是你今天这个举动,可有点异常啊,众之大骇,说什么的都有,想来足下也听说了吧。
如此下去,您的好名声,望风而靡,一时崩散。咱还如何北伐?国家大事由此不成了。
都怨我,暗弱无能,德信不显,不能使群臣安静,国家安全。
所以内愧于心,外惭良友。
吾与足下,多年至交,虽职有内外,但目的相同,安社稷,保国家而已。
天下安危,系之明德;卿当先思宁国,而后图北伐,使王基业稳固,大义弘着,我对您抱有莫大的希望。
区区诚怀,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也没有顾忌,也不怕你猜忌,都和你说了,何去何从,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桓温看后,反复思量,现在时机未成熟,不可大动,所有闪失,后悔晚矣。
吓唬吓唬这些人,也就罢了,还真能取而代之啊?
即刻上疏,做个样子,惶恐致歉,回军还镇,又撤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