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身一跃至城墙上,转眼功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当地知府都傻了眼,只好遣散一早准备好的大排场,悻悻地离开。
莲花池亭,沈南初一身玄衣,随风飘舞,挥舞着长枪。
一杆长枪舞得如蛟龙出水,枪身之上的金色雕花更是熠熠生辉。
“铿锵——”
突如其来的双枪碰撞,气势如虹,沈南初被迫迅速后撤,抬头与来人对视。
他们目光交汇,仿佛一股力量在拉扯。
“好枪法,过一招?”赫连故池举起银枪示意。
沈南初蹙眉不语,长枪在手中快速旋转,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赫连故池突进。
赫连故池尚未看清他的招式,枪尖已至胸前。
沈南初看着呆楞着的赫连故池,轻蔑一笑,收起枪杆,转身便要离去。
“别走,再来,这次我定会赢你。”赫连故池不服道。
“也好。”沈南初淡然自若道。
不多时,莲花池上是两个上下翻飞打斗的身影。
两杆长枪激烈交错,枪尖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光。
赫连故池枪法迅速,朝着沈南初猛烈刺去,这一击充满了力量与决心,仿佛要将他直接刺穿。
沈南初目不转睛地盯着冲过来的赫连故池,面不改色。
在对方的长枪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他突然一侧,巧妙躲过这一击。
同时,将枪杆借势朝着擦肩而过的赫连故池挥去,收了几分力道,直击其背部。
赫连故池大惊失色,转身愤愤不平道:“你这是攻其不备!”
“若是在战场上,还会给你喘息的机会吗?”沈南初冷笑道。
赫连故池一时语塞。
微风拂过池中莲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收敛起不满的情绪,赫连故池大步流星地向沈南初靠近,“相逢即是缘,今日我初到江杭,何不与我痛快畅饮。”
“盛情难却,允了。”沈南初微微一笑,轻声答应。
是夜,月色清绝,朵朵莲花沐浴在月光下,一眼望去,一片银茫茫。
美酒当下,赫连故池眼神迷离,脸微微泛红,“我也想,想上战场,但是我爹不肯。”
沈南初看着醉得神志不清的赫连故池,无奈地夺下他手中的酒杯,“你该回去休息了。”
“不,你听我说。”赫连故池顺势抓住沈南初的手腕,“我爹说,我还不够资格,你说,我还不够格吗!”
赫连故池眼底泛着光,格外认真地注视着沈南初,想要听到满意的答案。
沈南初皱眉,别开抓紧他的手,“够不够格沈某不好定论,答案自在你心中。”
赫连故池歪着脑袋,听得似懂非懂,“这么说……你,你姓沈哦。”
喝醉酒的赫连故池模样纯真,伸手揪住沈南初的长袖,摆弄道:“沈叔叔好……”
沈南初顿时哑口无言,他瞧着是叔叔的年纪吗?
就算是醉了酒也不能胡言乱语吧。
“我是赫连故池。”
如水的月辉倾洒在沈南初俊美的脸上,他的神色略微有些变化,心跳漏了大半拍。
他就是赫连故池……
长得快认不出来了。
赫连故池像好奇的孩童,不断凑近发愣中的沈南初,仔细端详着眼前放大的容颜。
一本正经道:“你脸好大。”
不等赫连故池下一步动作,沈南初抬手,毫不客气将人推出几米远。
还没反应过来的赫连故池瘫坐在地,嘴里嘟囔着“屁股好痛”。
后又艰难地站起,摇晃身体保持平衡,踉跄地朝着石柱抱去:
“这是爹爹给我的破空枪,终有一天,本少爷将用它驰骋沙场!”
“噗嗤!”看着赫连故池这般傻样,沈南初忍不住笑出声,“傻人有傻福。”
这荒唐的相遇,沈南初是忘不了的,赫连故池更忘不了。
回想起当初醉酒时的不堪不雅之举皆被沈南初看了去,便羞得无地自容。
如今再次相见,落魄之躯,会见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实在好笑。
“怎么一见到你,总是不太体面。”赫连故池笑着说。
沈南初默不作声,解下身上的外袍小心翼翼地给赫连故池披上。
“知为,空出足够的营帐给他们休息。”
“是。”知为领了命,便带他们去安置。
沈南初站在原地,等待眼前的人起身。
赫连故池若有所思地拽紧留有余温的外袍,缓缓起身。
待其他人都陆续离开后,小声开口道:“收留我。”
若不是真的身处天镇司,刺骨的寒风直戳身躯,沈南初都要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我是认真的。”赫连故池神情严肃,“我们合作吧。”
“你莫不是疯了?”沈南初质疑道。
“你真以为边乱能彻底平息?多少年过去了,这历代皇帝可有彻底解决边乱问题?晏帝不过是找借口把你终身驻守于此罢了。”
赫连故池拍了拍沈南初的肩,继续说道:“晏帝疑心病重,凡是可能危及到他皇位的人,通通铲除。”
相隔四年,很难想象昔日醉酒说着胡话的故人还是和从前那般天真。
沈南初似笑非笑,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想怎么做?”
“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