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皱着眉头欲言又止,语气略微缓和了起来,“说吧,朕不怪你。”
“这……”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道:“怕是活不过今夜……”
“砰——”
突如其来的拍案声,惊得方路立即跪下,“陛下息怒。”
萧晏捏了捏眉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即眼波流转,似是想起了什么,低声喃喃道:“不对……”
“什么不对?”方路冒着风险问道。
“须知,一场戏是要下足了功夫才能以假乱真,令人信服。”说着,萧晏的唇角勾了勾。
这话方路倒是听明白了,不由地在心中为沈南初竖起了大拇指,竟敢不同陛下提前商量就演了一出好戏,要是给他十个胆子未必能这般淡然自若,欺君罔上。
“去骊宫。”
话罢,甩了甩玄袖,慢悠悠地出了金銮殿。
月色朦胧,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愈来愈少。
北威将军府灯火通明却寂静无声,这个时辰要么在沐浴,要么在准备入睡。
而赫连故池的院子里哭闹声不断,一阵高过一阵。
赫连故池蹙着眉头,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婴孩,抱着她来回走动,试图哄她入睡。
可小步月不为所动,张大着嘴哇哇哭叫,因着不停的哭喊,小脸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伸手试了试她额间的温度,不由一怔。
怎么越来越烧了?
“来人,再去请一趟大夫过来。”
闻言,外头守夜的小厮二话不说,连忙了出门。
一刻钟后,小厮携着大夫匆匆进了赫连故池的院里。
“张大夫,这到底怎么回事,前不久明明退了热的,适才又烧了起来。”赫连故池把娃小心翼翼地放置罗汉床上,方便大夫看诊。
“小儿易多病,公子稍安勿躁。”张大夫适时安抚道。
赫连故池这才乖乖闭嘴,立在一旁,等候诊断结果。
过了一会,张大夫平静道:“这是贪了凉,近来可有给她吃了什么寒食?”
张大夫的话看似疑问实则是在陈述。
然而赫连故池认真地摇了摇头,“不曾给孩子吃这些,不过这娃不安分,夜里总爱踢了被褥。”
话罢,张大夫叹道:“这也是其中之一,容易着凉,还有定是吃了寒性的食物,伤了肠胃,且染了风寒。”
大夫的话自然不会假,可自己的确没有给步月吃些凉食。
不对,自己没有,那别人呢……
赫连故池心中一紧,恍然大悟。
“谢谢大夫,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