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等等,你这家伙......”
原本还以为邓布利多是在开玩笑的格林德沃在看到墨然后,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然而另一边,面对他的敌意,墨然却表现出一副视若无物的样子,只见他一把摘下了头顶上的兜帽说道:
“我之前还以为,最伟大的巫师这个称呼哪怕是放在教授您的身上,也多少有一些夸张的成分在里面......没想到,诶......您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太老了,孩子,你要知道很多发生在十几年前的事情我都已经没印象了。”
提前在心里给自己打的预防针似乎没有生效,当墨然听到十几年前这几个字从邓布利多被银白色胡须盖住的嘴巴里冒出时,脑子还是仿佛被人用锣猛敲了一下。
是啊,就算体内多出了一份有成年人心智的灵魂,一个不懂得使用大脑封闭术的婴儿又怎么可能逃过世界上最伟大巫师的思维探测呢。原来从最初在德思礼一家门口抱起哈利的那时起,许多被自己当作压箱底秘密的情报,就都被邓布利多给提前知晓了。
“那您为什么......”
邓布利多抬手打断了想要继续问话的墨然,随后,就像是往常教哈利学魔法时那样,悠哉悠哉地从袖袍里掏出了老魔杖道:
“我们还是先换个地方再说话吧,这个地方有点令人不喜欢。”
唰!
奥地利干净而清澈的夜空如同一张被人强行拽走的画卷,纵然是曾经被誉为黑魔王的格林德沃,都没有看清邓布利多究竟是使用了怎样的魔法。
天旋地转之间,原本应当待在纽蒙加德监狱的高塔上的三人,已经齐刷刷地来到了霍格沃茨城堡旁的禁林里。
“teleportiu......”(传送)
轻声念出了咒语的名称后,邓布利多又继续解释道:
“没什么诀窍的空间魔法,在施法者的魔力多于其他被传送对象的前提下,它还可以不进行触碰直接发动发动。虽然和幻影移形比起来难度要大上不少,却没有解体的风险了。哦对了,你刚刚要问我什么来着?”
正在心中来回默背着传送魔法咒语的墨然微怔了一下,随后瞥了一眼同样被带离监狱的格林德沃,说:
“您为什么没有早点行动,反而是让过去两年按照原有的路线前进呢?”
邓布利多微笑着回道:
“我总得验证一下不是吗?得看看那些记忆是不是只是某种臆想......说来有些惭愧,即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直到现在都都仍对你的出现感到不可思议。”
格林德沃已经被邓布利多和墨然的“加密聊天”给弄蒙了,当然,即便他能听得到这对师生在聊什么,按照他一贯的个性,他肯定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插进话来。这除了是因为他向来都喜欢当一个掌控局面、发表意见的人以外,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因素。
“我并不介意离开纽蒙加德到别处转一转,但假如这是你们师生之间的授课,我并没有旁听的兴趣。”
“别着急。”
邓布利多宽慰道:
“今晚的主角是你们两个,我最多只是扮演了引荐你们相识的角色。”
说完,他收起魔杖,并从袖袍下依次掏出了——马沃罗·冈特的戒指、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以及赫奇帕奇的金杯。
三件稀世珍宝对于格林德沃这种级别的巫师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但它们身上整齐出现的漆黑剑痕伤疤却着实让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
\"那您的手?”
面对二人的问询,邓布利多抬起自己苍老的手掌晃了晃,随后统一回复道:
“这次我倒是没因为巨大的诱惑而做出傻事,不过即便有前车之鉴,那过程仍然不简单,汤姆-里德尔在黑魔法上的运用恐怕已经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境界。”
盖勒特-格林德沃在魔法上的造诣不及邓布利多,但作为同样被魔法界誉为黑魔王的人,他又岂能对于魂器一无所知?在紧盯着那三样曾被伏地魔用灵魂残秽玷污的珍宝片刻后,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那个小子,把自己的灵魂到底分成了多少片?”
“七个。”
邓布利多直言不讳地答道:
“当然,如果没出意外的话,他自己应当认为是六个。”
“你们现在一共找到了几个?”
“算上这三件的话,我们已经毁掉五只魂器了。要不是有这孩子在的话,一切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邓布利多的夸赞并没有让格林德沃高看墨然一眼,只见他慢慢将目光从戒指、挂坠盒以及金杯等物件上挪开,幽幽地道:
“我曾经看到了三张面孔能彼此对视的场景,我也知道这场景和救世之星无关,但眼下,你们似乎也并不需要倚仗我的预言能力去寻找其余的魂器,那么我们的会面究竟是为了什么?”
邓布利多大手一挥,将漂浮在空中的魂器残余收回袖中,随后他走到了格林德沃和墨然的正中间说道:
“盖勒特曾经成功预言了麻瓜世界发起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用他那时的话来说,麻瓜们狂妄自大、渴求权力而又粗鄙残暴。然而自他被捕以后,许多巫师们都把这些言论当成了他用于煽动人心的骗术,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进行更深程度的思考......”
讲到这,邓布利多忽然有意无意地看了墨然一眼,而后又继续说道:
“我很了解盖勒特,他的话很具有煽动性......非常,具有煽动性。他之所以能凭借语言去操控人心,就是因为他从不用谎言去掩盖事实;他只是每次,都能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巧妙地埋藏在肺腑之言下......他知道麻瓜们的人口数量即将变得越来越多,他也知道那些曾经只会使用刀剑、用火刑处死女巫的家伙们,研制出了可以威胁到巫师性命的武器。一旦魔法世界再出现几个像是多卡斯和巴塞罗缪那样的人,下次大曝光事件就有可能引发恐怖的灾难。”
(多卡斯全名多卡斯-十二树——dorcelvetrees,就读于伊法魔尼魔法学校的她在一次户外野餐中,认识并爱上了了一名叫做巴塞罗缪-巴瑞波恩的青年。巴塞罗缪的父辈们是以猎杀施法者,甚至抓捕杀害无辜麻鸡为生的肃清者,为了爱情,多卡斯像献宝一样地对巴塞罗缪透露了许多魔法世界的信息,其中就包括伊法魔尼魔法学校和美国魔法国会的地址与其他具体信息。巴塞罗缪收集了足够多的证据后,偷出了多卡斯的魔杖,并发起了一场自认为是正义肃清的错误屠杀。那之后,美国魔法国会出台了“拉帕波特法”,将巫师社会与“麻鸡”社会完全隔离开来,并逐渐形成了完全不同于欧洲的魔法社会风气。)
格林德沃笑了,虽然很不想承认,那个最了解他,最能和自己产生共鸣的人,一直都只有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有些无奈地说:
“那又怎样呢?无需预言魔法就能看到那样未来的你,宁愿让自己的同胞饱受被发现、处死的风险,也不愿意和我踏上那条路。你给了麻瓜机会、给了世界机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