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擦过一遍了，

手里的碎步已经是黑色的了，

好在衣服碎布不止一两块，换一个擦第二遍，

直到半夜，我们擦堪堪把这个地下室弄得能住人的样子，

没有床，但是已经累了大半夜的孩子躺地上也会马上睡着。

我直挺挺躺在地上就睡了，

后来我才知道，应榳没有睡，半夜跑回去拿了衣服鞋子和一点吃的，顺带一把火给小院烧了。

难以想象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能在一天都没吃饱又干了几个小时活的情况下还能背着一大堆东西从小院来这，

当然，我后来多次问过应榳，他都没有说，只是沉默，

再后来，我们都过得很好了，应榳才笑着说他造装深沉，

我也笑了，只是，我心里知道，这不是真的，他是透支了自己才做到这些的，

因为，我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烧得跟红色塑料袋一样的应榳，

我差点就吓得惊叫起来了，至于为什么没叫，因为我很饿了，饿得实在没力气了，

所以我一趟趟捧着水擦在应榳身上，用衣服给他扇着，希望水的蒸发能给应榳降温，

擦了不知道多久，我感觉应榳身上的温度好像降下来了一些。我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才感觉到又饿又累。

这时，应榳的眼睛慢慢睁开了。他看着我，虚弱地笑了笑。

“你醒啦！”我高兴地说。

“嗯......”应榳的声音很小。

“你等着，我去找点吃的。”我站起身来，准备出去找点东西。

“别......别走......”应榳拉住了我的衣角，“陪我一会儿......”

我看着他，点点头，重新坐了下来。

“谢谢你......”应榳说。

“谢什么呀，咱们是朋友。”我说。

应榳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