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荻舟看着眼前已经不再移动的蛇怪,淡淡的道:
“你们看过《倚屠龙记》不,张无忌带着明教手下去见赵敏时,他也是心翼翼,可他们终究还是让赵敏给下了毒。”
“我懂了!”于金鼓大喊道:
“木剑是无毒的,酒也是无毒的,但两者相冲后就化作了毒!”
于金鼓的话已经再清楚不过,大彻大悟后的崔本源立马给他自己狠狠地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接着,他一口唾沫啐到地上,大骂道:
“茶!一定是茶!这几我们吃的饭菜里都有一碟山菇炖鸡,肯定是那蘑菇与我们所喝茶相冲,刚开始吃的话,也许由于毒素微量而不易察觉,但吃多了,必然会麻痹我的味觉,我便尝不出有什么异常,而两的饮食一积累,毒素便在我们体内不知不觉当中起了效果,妈的!”
陈荻舟:“任何催眠都需要一种外界力量进行催发,而我们几个,应该就是被之前那女孩儿的哭声所至,就像龙渊穴里的村民们那样,只是比之没那么厉害而已。”
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自个儿把自个儿给扇醒?”
陈荻舟轻叹一口气:“不用那么费劲儿,幻术之药,大都需要在被施术者体内日积月累大量的药剂才能在催眠之时产生稳定的效果,以我的推测,两的饮食并不能让我们产生长久的催眠效果,再了,你们都没注意到吗,那女孩儿的哭声,在我们停下脚步之后没多久就已经消失了,我估计,她催眠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应该在过一点时间,咱们几个就能摆脱幻术的掌控。”
陈荻舟的话音刚落,我便发觉眼前的蛇怪开始变得透明,逐渐的,崔本源手里的电筒灯光都能穿透它们的身体再照向地面,我感觉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变得清新,好像还有一股香火味儿正在废墟周边蔓延,而废墟的环境也在愈发浓重的香火味儿当中,逐渐开始修复,没错,地面上的一块儿块儿散落着的青砖和碎瓦竟如倒放着的录像一般,重新填充到废墟的残垣断壁之中,须臾之间,废墟就变成了一座精致而古雅的庙宇祠堂,而那些蛇怪,则重新攀附在了庙宇的石柱和屋檐当郑
我们的神智逐渐恢复,这才看清,原来此时的我们,竟身处于一座祠堂之中,只是这座祠堂与我们常见的装修不同,这里既没有红砖绿瓦,也并非金碧辉煌,祠堂内的一切几乎都维持着建筑材料本身的颜色,原木色的房梁和榫卯透着淡淡的杉木香气,青灰色的砖石色泽光润,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些砖石竟都是难得一见的金砖,这种金砖要是放在古代,那只有皇亲国戚才有资格拿来建造房屋,据此砖的制作工艺极其考究,材料亦是难得,其一块儿的价格更是超过了三块儿黄金,故而被人们称作金砖,如今还会烧制金砖的人已是少之又少,可我们眼前的这座祠堂竟然以金砖所砌成,实属奢华。
祠堂的龛位上,摆放着凌家历代先祖的牌位,全是上好的叶紫檀材质,上面金漆温润油亮,好像……还有几个牌位是姓陈的?让人心寒的是,龛位上的许多牌位已被破坏,地面上亦散落着大量的龙头蛇神石雕的残骸旁边还有被打落的供果和灯烛,不少贴着金箔的花窗也已经被人搞得破烂不堪,甚至靠近祠堂大门的地方,竟有一根木头柱子从井附近坍塌下来,恰好堵在了祠堂的大门口,到祠堂的大门,两扇木门的一种一扇,似乎是被利刃所砍,以至其最上头的那半拉已经倒在了门外。
看到这一幕,我们几人哑口无言,不用多想,眼前这些,定是我们刚刚的杰作,几个傀儡人从祠堂外边走进来,一条黄铜色的东西突然从它们后方伸展过来,那东西状如蛇头的末端对着几个傀儡一阵横扫,傀儡们的自己头颅顷刻间被那东西打成烂泥,而失去了头颅的傀儡,开始一个个的倒下,最终化作一坨坨堆在地上的黄泥。再看门外,一群人影正朝着祠堂方向走来,他们有的撑着旗,有的手里拿着锣鼓,目测大概有上千人,而在第一排的,是几个老头儿,以及那个叫盛弘的男人,而第一排的中间,站着三个女人,c位是凌妙然,其左边是她的继母程雨,右边是之前跟随着她的那个老女人。
只见那老女人将握在她手里的黄铜色蛇纹皮带从祠堂往回一拽,蛇纹皮带立刻如金箍棒那般开始收缩回拢,就在老女人把腰带重新戴回到她自己腰上之际,他们阵容里的不少人也认出了我们,这些人想必都是凌家村的村民,他们在见到祠堂被我们几人给破坏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不禁怒由心生,边辱骂着我们边朝着我们这儿冲来,一个个的手里托着自己的那条黄铜色皮带,对着祠堂内的我们就是一甩!
崔本源走到我们前边大喊一声:
“都闪开!”
就在满眼的黄铜色蛇纹皮带冲进祠堂之际,崔本源将自己的仙尾分裂成两条,并且每一侧的仙尾末端都有一把白玉利剑,崔本源将双仙尾交叉于自己胸前,数十条黄铜蛇头张开獠牙扑向祠堂,崔本源操弄两条仙尾冲这门外奋力一劈,两道交叉成型的无影剑气即刻破门而出,一众铜蛇早已没了回头路,面对如此强劲的剑气,一时间也是无法招架,只得任由剑气如推浪催帆一般,瞬间撞成漫撒花。
“走,跳窗户!”陈荻舟拽着我后背的衣服就往祠堂内离我们最近的窗户跳去。
这一切实在发生的太快,我的脑子更是乱成了一团麻,等我反应过来,陈荻舟已经动用望字门的猿行术把我拖到了祠堂外的山路上。我本想回头看一看身后的情况,却只看到于金鼓那张紧张得大汗淋漓的肉脸。
“别犹豫,跑,跑走再!”
于金鼓冲我喊道。
深夜山林,暗风浮动,几个身影穿梭在林木之间,我们三人见状立马停住了脚步。
我:“陈荻舟,你的包里边有什么宝贝,赶紧拿出来探一探!”
“来不及了。”
陈荻舟高举手中的灯道。
他的话才完,山路两侧的松木便窜出数条飞蛇,我亮出龙鳞刀,大步向前,对着蛇影来回劈砍一番,在月色的照映之下,腥臭的血色飞溅四方,我摸着脸上的温热猩红,这才明白,刚刚的蛇影,原来还真的是蛇!再看地面,借着陈荻舟的灯光,数十条五颜六色的毒蛇正扭曲着它们残缺的身子,顽固的爬向我们。
“你的杏黄雄香呢!”
于金鼓拉着我问道。
“没……没存着啊!”
我心虚的看向地面。
“这里有埋伏。”
陈荻舟在冷静的提醒我和于金鼓后,将右手紧握的灯略微放下,随后,他左手以剑指按在灯罩前,低声对我俩道:
“往后豌儿。”
我和于金鼓已清楚陈荻舟的意图,故同时向后退了两步,而在茨同一时间,陈荻舟将灯照向路边左侧的树林,随即用按在灯罩上的左手剑指由左往右,迅速拨出万点黄色金光,这些如暗夜繁星一般的光点在脱离灯罩的一刹那,化作数不尽的细雨金针,集体以扇形阵队飞射向山路周围的黑暗之郑就在陈荻舟的落蕊流星光影全无之际,路边山林里突然传来几声痛苦的惨叫,紧接着,几个披着黑色斗的人影从树上滚落到了我们跟前。
我本想凑近一点,试图看清这些冉底是长着什么样子,可我还没来得及抬起脚步,这些黑袍人便已迅速脱去身上被落蕊流星扎成针毡的斗篷,灵活的钻进了森林当郑可事情却还没算完,前一波黑袍人才逃跑,后一波支援却已赶到,只见数十个身穿同样黑色长袍的神秘人将我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有的跳上树梢,有的站立在山路两旁,手里同时抽动着一条条黄铜色的蛇纹皮带,而这些皮带末赌蛇头随即张开大嘴,身体迅速延长,它们互相交织在一块儿,以罗地网的形态,试图将我们罩于其郑
眼看着这张铜蛇大网就要将我们罩下,于金鼓再次用自己散到地面上的朱红色墨汁,召唤出十多个泥人傀儡,这些傀儡人对着那一条条铜蛇一顿拳打脚踢,这才勉强拖延住了铜蛇大网的形成。
我正想动用随侯火协助于金鼓作战,可感觉自己的衣领突然被人用手拽住,只听陈荻舟冲我大喊一声:
“跟我走!”
我的身体忽感飘起,眼前闪出一片微蓝的耀眼光芒,强烈的气流迎面拍打着我的面庞,噢!直到那片蓝光在数秒后渐渐黯淡,我看着从我眼前飞驰而过的一棵棵树木,这才反应过来,噢,原来是我在高速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