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打量着同样是一身夜行衣装扮的亲哥哥,来者,李三毛的面上尽是意味深长,自家兄弟是什么路数,李二毛只消一眼就看得出,心头怒气噌噌噌往上冒,可想起来之前彭东的叮嘱,他到底也是默默压下到嘴边的话便是往里走。
颇是轻蔑看了眼嫡亲的兄长,李三毛却也是飞快理清了情绪便是匆匆入内。
早已是瞧见李三毛踪影的柳程此刻眼神却也不由得是亮了几分,连带着手中的动作一抖,原本还是稳稳当当递到李二毛跟前的食盒一个不差竟也颇多不稳,若非李二毛眼明手快,怕也是少不得这里头的好物,都要浪费了。
果然这成了家的人,牵挂的是只多不少,程哥儿这等聪明的,也不例外。
心中虽是腹诽,可到底李二毛也是不再多言默默将这内里安静,就留给了李三毛和柳程。
亲哥哥如是上道,看在李三毛眼中到底也是多了几分欣慰。看着明显是有几分急切的柳程,李三毛也是笑容更大,“阿弟如今全须全尾站在这处,阿兄就该明了大家伙一切都好,只是如今这东京城风雨飘摇的,阿嫂和阿婶可日日都盼着阿兄与她们团聚。”川蜀之地虽不若东京繁华,这往来时日久了,三毛觉得倒也是别有一番韵味,小丫如今在那块时候长了,说话都不免多了那地界的味儿,还有佑哥儿,如今也是长高不少,都会跟着阿姐后头跑,阿兄若是见了,定然也是欢喜的很。”看着柳程的眼眶都有些红,李三毛轻叹一声,陡然也是话锋一转,“好不容易来了任店这处,阿兄莫不是还要让阿弟饿着肚子?”
“自是不会,阿弟且坐着,阿兄这便是去准备。”
柳程的声音都有些抖,可话里的欢喜却也是止不住,安静的室内,默默在桌案边坐定,环顾着明显是比起从前空荡荡不少的周遭,不用想都知晓这日子,如今是越发不好过。
自太上皇登基这数年,一味纵情享乐,民间怨声载道百姓起义层出不穷,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大宋这般危急,说到底,都是这位官家数十年积攒所致。
这祸患数十年都不停歇,便是如今的官家再如何有本事,如何能将这局面彻底转圜,
也难怪那高丽蛮夷如今都见风使舵往那金国处讨好,被人耻笑辱骂又如何,少不得是保全自个更紧要。那所谓的礼义廉耻又值当些什么,活下去将日子过好了保全一家子老小才是当务之急!
“柳厨倒是真藏私,这泥灶房内的好物,眼见着,倒是比今日席面上还要多。”
“张大人?”
“金国营地处归来,本大人一向都不爱出门,今日若非康王殿下执意相邀,也不会出门,方才寻了味儿来柳厨这头,还望柳厨,也让本大人,今日吃个饱饭!”
“大人这般说,倒是让本王,心中不舒坦,旁人不知晓,在金军营地处,大人的待遇,可是比太上皇那位送去的小王爷,要好得多。”
“金兀术!”
“怎么,张大人,竟是要杀了本王?若果真如此,怕是这赵官家,头一个就不会放过大人?毕竟那高丽王能来我大金处献媚,少不得,也有大人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