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家附近，苏哩才确定没有危险，遂解除了魔法武装形态。

一进门，陈可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播着某个偶像剧。

没办法咯，只好先把大小姐放到床上，再抱起陈可到客房里。

小小的人睡的还蛮死，脱羽绒服都没把她弄醒。

盖好被子后，苏哩关上门撤出房间，随即走到阳台的藤椅上坐下。

夏季纳凉的椅子现已披上了层皮草，冻不到人。

她拆开信封，舒展折起的纸页，尽管没开灯的四周一片漆黑，戴着美瞳的她依然能看清上面的字迹。

能看得出来，这些字体是精心慢写的。

“孩子——虽然我未曾亲眼见过你，但你确实是我的女儿。”

“夹层里有我的头发，你可以自己去找一家机构鉴定。”

“我是个专心技术的女人，不太了解那些虚幻的情感，不过也请你原谅我们未能在你的成长中出现，我们确有被迫离开的苦衷。”

“你和祖家那女孩的相处是件好事，这些日子我也了解了许多你们之间的事。每每看到你们时，我就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所以，你们一定要珍惜好彼此，哪怕生离死别。”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我需要通过你连接祖氏的力量。这是一场我期望的交易。顾璋应该已经把程序交给你了吧，那个不起眼的东西，它能破获当今所有的网关。”

“只要将它接入当前的域网络中，就是畅通无阻的存在。哪怕是祖氏的核心防务也一视同仁。”

“但是，这个只是一块微不足道的敲门砖而已，祖氏会知道这场交易他们非做不可。”

“至于我为什么要联合祖氏，实话实说，我本身没有那么大的体量对付我的敌人。”

“关于我的敌人，你可能还没听说过学者议会，那是魔法人云集的地方，在几十年前它或许是魔法的一片净土，但现在，贪婪的人群荼毒了那里，流出了脏污的血。”

“我会用我所有的一切报复他们，报复他们的一切！将所有釉氏人都赶尽杀绝！”

“我的女儿，收起那点无用的怜悯，你的母亲就是死在他们手上的！他们没有理会她的哀求，直到火吞没了她的喉咙，他们也依然在笑！那时候，他们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悯吗？”

“恩将仇报的刀尖刺向无辜之人的时候，他们有过怜悯吗？”

“更何谓建立在荒芜饥苦上的享乐？”

“仇恨已经遍布我今后的路，血和骨头就是沿途的风景，无论你是否理解，我都不会改变。”

“这场报复只会有两个结局——死亡，或是灭绝。”

“……”

视线扫过最后一个标点，苏哩的呼吸仿若凝滞了。

我的母亲，真的，不在了……

还是被火生生烧死的？

信件下方的一张照片，烂漫的少女在骄阳下轻舞，那时的她，和她一般大。

她曾在梦里无数次想过相见的场景，却不曾想到相见仅仅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她，再也没有妈妈了。

少女终是无法承载悲痛的重量，咸涩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滴一滴打在脆弱的信纸上。

她趴在桌子上，攥着照片嚎啕大哭。

这座四季如春的城市，亦久违的飘起了雪。

城中偶有孩童欢快的跑出来玩耍，却惊讶的发现雪是苦的。

影随灯落，悲恸的啼泣倏而断绝。

可满城的风雪，愈发刺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