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下放着各种各样的丙烯颜料。

“不是说让我做模特？”林辞收回目光，又打开自己手里的可乐。

“下次吧，”木柚拿了调色盘，又随手拿了地上的天蓝色，黑色和紫罗兰色的丙烯颜料。

她不喜欢画人物，也不喜欢临摹，大概是觉得这样画出来的画并不属于自己，她喜欢把情绪放进画里，而人物和临摹并不能加进去自己的情绪。

天蓝色加紫罗兰再加少量的黑色，用刮刀在调色盘上搅拌，最后成了浅灰蓝。

木柚在黑色的底上，画了天空，画了山，画了海，还画了一个穿着枯萎玫瑰做的裙子的女孩，赤着脚在海边拼命的跑。

画完后她站起身，想去洗调色盘。

林辞看着她一言不发，突然就想抱抱她，他这么想也开口问了，“我今天很难过，你可以抱我一下算是安慰吗？”

木柚抬头看她，过了几秒才开口，“很脏。”

她画画比较随意，经常弄的身上到处都是颜料。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没抬头，下一秒就被林辞拥入怀里。

手里的调色盘掉在地上，丙烯颜料也溅到两人的鞋和裤子上。

木柚愣了几秒，抬手回抱住他。

她听见林辞有些低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我不介意。”

木柚闭上眼睛，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奢求什么亲情，但是当有人为之努力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些期待的。

可惜，她的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让她失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柚放开他，“林辞，那天下了一整夜的雨，雷声很大，还有闪电，整个别墅里只有我和她。”

林辞不知道木柚口中的她是谁，不过他没有问，只是听木柚继续说。

木柚的语气听不出来情绪，似乎是在讲故事，“大概是闪电太亮了，我看见了她卧室流出来的血，整个卧室的地上都是血，她就躺在那里，那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抱她，却没有想象中温暖，她的身体很凉……”

林辞微微皱眉，有一个想法冒出来，“这个她是……你母亲？”

其实林辞也不太确定，因为外界都说木柚的母亲，木政铭的第一任妻子姜舒微是因为心脏骤停，抢救无效去世的，但是听木柚的描述更像是……

自杀。

木柚闭上眼睛，一滴泪落下来，“是啊，你们都认为她是心脏骤停死的，我父亲真可笑。”

成功企业家妻子，艺术界知名画家，因为心理问题，夜里在家中自杀。

木政铭生怕这样的新闻头条和他扯上关系，影响他的名声，影响他公司的股份，所以编造出什么心脏骤停，抢救无效的死亡原因。

可笑，真可笑。

林辞颤抖着手，擦干净她脸上的泪。

脸上的泪被抹去，木柚睁开眼睛，看见了墙上的蝴蝶少女，“我母亲最喜欢蝴蝶了。”

虽然木政铭和姜舒微不是合格的父母，但是以前的木柚还是愿意将她们的喜好记在心里，以前的木柚还是很爱自己的爸爸妈妈的，很希望她们能陪陪自己的。

木柚勾唇，嘴角的笑有些自嘲，“那天我在画室待了一天一夜，画了这幅画，我母亲其他事从不管我，只有画画是她亲手教的，我父亲却把这幅画送去了画展，她找了一堆媒体夸我，他的……”

林辞打断她的话，抱住她，“别说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