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并未把事情闹大。

如果是谷物本身出了问题，只要吃掉谷物的人都会感染，那现在处理这些谷物毫无意义，外面还有漫山遍野的瘟疫源头呢。而这些谷物放在这里也还算安全，至少不用担心有人带壳一起嚼了。

因此在林奇的坚持下，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任由这些瘟疫食物继续留在这里，只带走了少量的麦穗麦秆，准备拿回去请斯温医生检验。

本以为这是一件很麻烦的检验工作，谁知斯温医生只是简单的测了一下就给出了结论。

四人没把林奇的猜测告诉斯温医生，但斯温医生的结论和猜测不谋而合。

就是谷物本身出了问题，而且是长期的，很可能从播种之前就已经开始施加影响了。

判断依据很简单，神秘性的浓度。

如果是收割之后在谷仓里被做手脚，那神秘性的应该集中在表面，而且穗与穗之间很不均匀。

如果是近期做的手脚，植株已经长成了，那么内外上下之间神秘性浓度会存在很明显的差异。

但众人带回去的这些，不仅彼此之间浓度近似，个体的部位之间也几乎一致，按斯温医生的判断，这意味着从种子时就已经受到了神秘侵蚀，而且一直没有间断，直到结成果实。

双盲实验，而且分析的有理有据，可信度非常高，也就是说有人对土地动了手脚，似乎对市民没有任何影响，专业人士也很难发现异常，却会让农作物带有致命的瘟疫效果。

然而听完林奇的解释，斯温医生的表情变得非常严肃，表情冷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林奇皱眉问道：“怎么了？你想到什么问题了？”

“有一种很恶毒的手法，在蛮荒时代比较多见，但蛮荒时代结束后，就很少听说有人实行了。”斯温医生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正在颤抖的手指，“学名叫死亡传播，是用特定的尸体做载体，将一些概念沿着土壤传播，不管目标是什么，性质是一样的。”

“特定？”林奇追问道，“有什么要求？”

“挚爱之人的尸体，而且要亲手执行仪式。”

一句话说完，连一边的朱蒂表情都有些抽搐，

真的有这种仪式？

在几人看来，这已经超出人性的极限了，除了彻底失去理智的疯子，恐怕没人能做出这种事来。

“真有。”

娜塔莉警官咬着牙，在林奇耳边小声说道：“虽然具体内容不知道，但守望者的培训里提到过死亡传播这个名字，就像她说的，第二纪的邪术。”

“对，这个名字我也听说过，据说仪式方法早在第二纪末就已经失传了，只记录在一些极度危险的神秘文件里。”伯爵小姐也补充道：“但是我不明白，如果城主真是主谋，他为什么要做这种疯狂的事？那是他自己儿子的尸体啊，这仪式又不是让他儿子复活，反而还会让全城人一起陪葬。”

伯爵小姐悄悄瞟了一眼特里，武装骑士此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绝非像是和幕后主使同流合污得意昂子。

娜塔莉警官摇头道：“不排除有纯粹的疯子，我父亲当年就遇到过，思想已经彻底扭曲了，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却觉得是为了他好，是在帮他贴近神灵。”

“我也听说过，但这些异常，在日常生活中总会露出端倪，瞒不过那些密切接触的人。”戴安娜小姐反驳道，“但不管洛奇管家，还是特里骑士，包括斯温医生，都没提到过城主有什么疯狂的举动，他应该不像您举的例子。”

“你们先等等再争。”林奇很欣慰两位女士之间没有火药味，完全是在讨论案情，但他听着听着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有没有可能，城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举行的仪式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