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文帝想要说话，但是晏岁现在身上的威压实在是太强了，香火旺盛使得晏岁修为强盛得在天界已经数一数二，还有九重冥蕊已经开到八重的灭世之力加持。

城文帝不得不承认，自己打不过晏岁了。

梧桐树在晏岁手里瑟瑟发抖。

晏岁瞥了眼梧桐树：“你抖什么抖？”

梧桐树幽幽地道：“我愿意给你当床，冬暖夏凉我给你调，别生气，我亲爱的主人。”

晏岁冷哼一声，将梧桐树放回它之前扎根的那个坑里，然后站在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灵池中的城文帝。

“我一直都很敬仰你，敬仰你以凡人之躯开天门，得长生，平天下，定山海。呵，谁会想得到如此霁月风光的城文帝背地里却有另一张面孔。”晏岁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城文帝，“我青阳氏与太昊氏追随华胥氏万年，为了你开天门我朱雀一族和青龙一族牺牲了多少先祖？你的帝王业下是累累的朱雀白骨与青龙白骨。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你在最高的位置上了，你却容不下一步一步把你供到这个位子上的人了。”

城文帝沉默片刻，然后淡然地道：“你都知道了。”

“呵，城文帝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我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晏岁嗤笑一声。

城文帝抬眸看向晏岁：“那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责怪本尊也回不去了。而且杀朱雀的是青龙，屠青龙的也是朱雀，万千业障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本尊何干。”

晏岁几乎要窒息，晏岁无法理解城文帝怎么能够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这些话来。

“况且，这些事情你有证据吗？”城文帝嗤笑一声，“你把这些事情说出去，有几个人会信你。本尊可是庇护了这个人世间十几万年。晏岁，你这是要以下犯上吗？”

“以下犯上？”晏岁眸中恨意更深，“那我便告诉你谁是上谁是下。造出幻境让我看到帝君的那些年，还留下一卷青竹简一支笔，想要误导我是帝君心生怨恨篡改历史。行啊，那从今往后，青史就由我来写。”

城文帝紧盯着晏岁：“本尊有什么错？你们这些世家，一个个仗着命定神格自成一派，本尊若不打压你们。那将来终有一日你们会分裂天界，滋生出诸方势力，将天界人间都卷入你们的政权纷乱之中。本尊只是将这一切扼杀在了萌芽之中，本尊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

“你有何资格说你是为了天下！”晏岁怒不可遏，一把钳制住城文帝的脖颈将成文帝整个人提在了空中，萦绕的冥蕊之力禁锢住城文帝的四肢，城文帝的脸迅速泛红，面目狰狞地在晏岁的手中挣扎。

“什么叫做我们自成一派？我们本就是骨肉血亲，修个仙难不成要修得六亲不认吗？你说我们会分裂天界，那敢问那么多世家哪一个对你有过不臣之心！

陆吾、麒麟、凤凰、白泽、玄武、白虎、獬豸、毕方、貔貅，这九族无一生还。九尾狐被你打为妖兽被世人绞杀镇压。没有它们你能坐那十万年帝位吗？！

你知道青龙与朱雀密不可分，便挑起纷争让青龙与朱雀自相残杀！最后渔翁得利的还是你！你给汪铨的图纸也全是假的，等着我朱雀族灭后，又要假惺惺地为朱雀申冤，屠杀青龙了吧！”

“你、你敢……弑帝……”城文帝支离破碎地吐出这几个字。

晏岁的理智已完全被恨意吞没，九重冥蕊欢喜得花枝招展，晏岁唤出花醉，一剑贯穿了城文帝的腹部，殷红的血顺着剑身染红了晏岁的手。

“弑帝？”晏岁唇角带着嗜血的笑意，抽出花醉，又是一剑刺在了不同的部位，城文帝闷哼一声，鲜血溅洒。

“华胥氏还欣欣向荣呢，我岂会让你死。”

“我要让你看着我登上帝位。”

“让你看着我将你的宫观一座座毁去，但是就是给你留一点香火保你永不陨落。”

“让你看着我贬谪华胥氏，再告诉其他氏族只要献祭你们华胥氏血脉就可开天门。”

“哦对了，裴尘赋我会留在天界。你们华胥氏一族想要延续血脉，大抵接下来，只能看着你们华胥氏最后一位神臣服在我脚下靠他讨好我，取悦我，求我给他生个孩子了。”

城文帝被冥蕊之力钳制在地上，身下满是鲜血，但是因为神骨的存在，他的伤口正在迅速愈合。

城文帝看着晏岁的目光逐渐幽深：“晏岁，你敢！若不是太昊氏它自己心性不稳，本尊又岂能得手，那也是太昊氏自己的选择。”

“所以太昊氏不是灭了吗？我又没说后悔。”晏岁握着花醉，慢条斯理地擦去花醉上的血迹，而后抬眸瞥了眼城文帝，扯了扯嘴角缓缓地开口，“至于你们华胥氏，也是顺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