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尸越讲越兴奋，从多娜身世，再到五方大陆，事无巨细的足足讲了半个多时辰。

凌越也是越听越入神。不知为何，艮尸所讲的这些，总能轻松撩动她的思绪，勾起她灵魂最深处的那份悸动。

每个事件，每个细节，仿佛都曾呈现在凌越眼前，她更是完全被带入到了万年之前，半神多娜最光辉的时刻……

话题继续，艮尸依旧不知疲惫的讲着，可就当讲到余崖之战的时候，艮尸的话突然戛然而止，脸色铁青，沉默良久。

随着声音消失，诡异的气息一点点弥散出来，空气中更是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压抑，那感觉，简直令人窒息。

“让它继续说。”忽的，识海内再次传来帝江的声音。毫无征兆，就那么突兀的传了出来。

凌越双眼猛然瞪大，有些愣了。她这个师父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如果可以，她此时真想亲切的“问候”一下这不靠谱的师父。

情绪瞬间波动起来，凌越猛地喘息几下，带动身上的伤口，扯得有些刺痛。

但帝江仿佛并未感受到凌越的变化，反而更加急切的催促着：“快，让它继续说下去。”余崖之战，始终是个谜，如今找个知道当时内情的，实属不易。

很少见到帝江如此激动，凌越知道事情严重了，未再耽搁，而是抬起头，不着痕迹的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艮尸机械式的重复着，眼神空洞，看向远方。

不知何时，海风骤起，巨浪席卷，白色的浪花狠狠的拍在礁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耳畔的风声、浪声，诉说着万年的寂寞，艮尸完全沉浸在这无尽的孤独里，根本没意识到凌越的话。只是喃喃的重复一句。

等了片刻，艮尸始终未再说话。

见它并未回答，凌越舔舔唇角，有些急了。这艮尸脾气古怪，刚才还滔滔不绝的讲着，转眼间就变得深沉了。这又是闹得哪般？

等了许久，帝江终于等不住了连忙再次催促，凌越只能追问道：“万年前，余崖岛到底发生了什么？”

声音略有些提高，但好歹是将艮尸的思绪拉了回来。“万年前？呵呵，能有什么？不过就是阴谋、背叛，一代枭雄崛起，血染华裳，半神就此陨落，还能有什么？呵呵……”

艮尸嘴角抽动，牵扯着脸上那层干巴巴的面皮，冷笑着。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笑，在此时显得极为诡异。他说的十分笼统，简单的将当年的事情概括了一下，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关于那件事的具体细节却是只字未提。

这样的回答，显然并不能让帝江满意，就连凌越的小心脏也狠颤了几下，更加好奇起来。

她立于原地，眯着眼，看眼前的艮尸，头一偏，试探性的问道：“背叛？阴谋？谁背叛了？又是什么阴谋？”

上次受伤昏睡时，凌越曾在半梦半醒间看见过一个神奇的事件，是关于半神多娜的，发生的地点刚好就是在余崖岛。当时她仿佛是个旁观者，不带任何情感注视着发生的一切，但后来，随着事态的发展，她又仿佛成了事件的主角，能完全感受到当时的气氛和多娜所有的情绪。一切都是她的猜想，还是别的机缘？凌越不得而知，但她总觉得，在这里，她能找到答案。

那次，凌越不知所有的一切是真是假，更不知为何会做那样的“梦”，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她自然不想错过。就算帝江不催促，她也会冒险一问。

“啧啧，知道那么多，又有何用？”此时，艮尸已经完全回过神来，继续冷笑一声，吧嗒了一下嘴唇，口里发出刺耳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