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里连同前方百里都不大安全,所以要往南行绕过这一带,不知老夫人和郡主殿下是否同意。”
“一切听从李将军的安排,我同祖母皆无异议。”
姜梒边写茯苓边读。
“只是……不知将军的伤如何了?”
“郡主放心,只是一些皮外伤,未伤及筋骨,涂了药已大有好转。如今将军已经去平乱去了。”
姜梒狐疑,当时在悬崖下,魏策可是动弹不得,如此看来可不像是皮外伤那么简单。
看来,为了不让她担心,这小将是撒谎了。
李封云乐呵呵地,压根没想到姜梒已经在心里将魏策的伤情想重了几倍。
可魏策确实只是皮外伤,姜梒一被送走,他就从担架上下来了,走路带风中气十足,训他们的时候没打一个磕巴。
最后真的出发那日,李封云再次强调魏策已经带兵平乱去了,姜梒只能作罢,老夫人闻言,表示理解,也未再提。
由李封云带队护送,一路上平安不少,最多只有几支胆大包天的匪徒敢来袭击,见打不过,又干净利落地逃走了。
历时三个月,姜梒一行才终于到达目的地——陇州平湘。
这里虽然已较为接近边疆,但是竟然比里面安定不少,并没有流寇逃窜。
终于到了钱二夫人的地盘,她也振作起来,摆足了当家女主人的做派。
不是指挥着一众奴仆干这干那,就是高声斥责他们办事不力。
祖地的褚家,不比鄢京城的宅子小多少,可就是给人一种拥挤感,万没有王妃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里仿佛置身市井之中,不断吆喝四起,争论不休。
钱二夫人日日趾高气昂地来老夫人面前汇报祭祖的物品准备的如何如何了。
老夫人本就脾气急躁,行事作风利落干脆,听着钱二夫人每日的一点点进展,险些气病。
从前大夫人掌家时,早已提前备足各种所需之物,一众人来了,住的舒舒服服,各种流程安排地稳而不乱。
可如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等着了,老夫人一路颠簸,身体常常不适,姜梒倒是能管,可碍于礼节不好插手,加上她现在是哑巴,真要让她管也快不了多少。
这样一耽搁,祭祀结束时,已经到了年十五上元节。
这些人难得欢聚一堂,一块吃了元宵,和和美美的共赏月色,同观烟花。
席间钱二夫人的幺女褚珺林笑盈盈地凑过来,嗡声软语道:“嫂嫂,可要出去赏花灯?”
“母亲同二祖母相谈甚欢,无暇顾及我们,便是出去也不打紧。”
褚珺林的眼中熠熠生辉,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甭看这钱二夫人行事粗鄙不堪,可几个儿女都照着鄢京城的高门大族规格来养,规矩严格,除了偶尔上山拜佛外,从不许女儿抛头露面。
茯苓将手伸出,由姜梒在她手心写,她代替说。
“二伯母允你外出了?”
姜梒似有为难,几日的相处,褚珺林见她像是攀着了救命稻草,总是央求着姜梒带她出去见世面。
姜梒心里明白,褚珺林同鄢京城的褚杏林一样,总是要为家族的兴盛做出牺牲的。
这就是她们,乃至姜梒,最终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