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梒起身时,身上仿佛要裂开一般,疼痛难忍,她原本就身着深色衣服,伤口渗出的血,已经隐约能看出。
可人们皆视而不见。
皇帝为示公允,特将一干人等关进了内狱。
除了褚家几个来告御状的,就连魏策也被关了进去。
为防串供,安排的甚远。可姜梒还是能看见远处的魏策,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这几日格外漫长,姜梒靠在冰冷的墙上,抬头望着那扇极小的窗子,心里止不住的想,如此疲惫,若真被赐死,也算是解脱。
即便她心里清楚,这点罪过,哪会被赐死这么严重。
魏策怕是也想到了,所以才能如此放心的利用她。
褚丞呢,何时会现身。姜梒摸着地上的石砖,无聊的想,那晚褚丞到底是不是故意让她发现踪迹的。
一日复一日,第三天时,姜梒没等来陇州的钱二夫人,倒是等来了王妃。
“婆媳一场,我来看看你。”
“事情还未到终章,王妃怎么知道以后我们是不是仍做婆媳。”
“仇深似海,公主不是早就想好同丞儿和离了?”王妃问。
姜梒笑笑,没接话。
“是,我知道,所以才想劝劝你。姜淮目前来看便是成功袭爵,也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需要一个背景强大的姐夫相助。这也是你的初衷。”
“王妃想劝我放下仇怨,忍气吞声地关在院子里一辈子?”
“我是想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与其日日同丞儿闹得鸡飞狗跳,倒不如早些怀上嫡子,坐稳世子妃的位置。”
“那两个妾室如今落了胎不足为惧,就是生下庶子又能如何呢?”
姜梒听得心猿意马,摩挲着手指,目光越过她轻飘飘地落在远处的魏策身上。
她故作疑惑地问。
“是以,当年王妃才没有早些解决庶长子啊?”
王妃被问住,一时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我做了,可终究心慈手软留下后患!”
姜梒面露惊讶。
“娘娘解决了那个妾室,却留下了孩子,可那孩子却害了嫡子。”
姜梒叹息一声,幽幽开口:“褚杏林出生之后如此之久,王府再无新生儿降生。因此,王妃只能将褚丞养在名下,宠作嫡子般。”
王妃笑了笑,一下就想起褚丞还小时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他没了母亲,王妃没了儿子,都是王府里的可怜人。
“杏林之后我伤了身子,无法再次有孕了。”
姜梒了然于心,已察觉出这方面来。
“所以,王爷也不适合再生了。我给他下了药。”
姜梒瞬间愣住,久久不能回神。
所以,互相有仇的两人做起了母子,而同床共枕的夫妻,起了算计的心思……这平襄王府,还真是个乱糟糟的地方。
无根基的褚丞贪图嫡子的名分,世子的位置,而王妃需要一个儿子稳住嫡妻的位置,做一个对家族有用的人。
“仇恨算不得什么,只要确保利益最大化,即是稳妥。”
姜梒摇头,不解地问:“王妃同我说这些,就不怕我洗脱罪名后出去乱说?”
“你不是那些长舌妇,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