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想出发,正巧碰见几个熟客进来,寒暄几句耽搁了些时间,出门时天已擦黑。
“我们在这逗留了将近一个半月,也不知道母亲如何了。”
马车上,魏纪知说:“听说发生了几次交战,母亲都败了……”
砚舟也知道,心里烦躁不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忽然便想将这边的事办妥,早些抽身启程。
“依着母亲的意思,我们现在该尽早回山上去。”
“兄长也这样想?”
沉吟片刻,他抬眼望向砚舟:“不!我和你想的一样。”
砚舟忍着唇角的笑意,回馈去一道感谢的眼神。
这回,曹管事早早便候在门外等着二人,见二人来恭敬地行礼后带路,整个人老实了许多。
绕过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经过几盏竖立在假山旁的灯火,抬眸便到了一处房子前。
而这房子离春寒居的主楼,不过一盏茶的工夫。
按这距离,他们闹事那日,这个深不露面的东家,本该在苗头方起时便能听见派人出来阻拦。
而他偏不,硬是忍到了最后。
屋门前,李管事恭敬地站在旁边,贴心地替两人掀开厚重的帘子,待二人进去,则又贴心地安排起他们带来的人。
“你们来了!”
绕过屏风,迎面就看见端坐在桌案前,一手持书卷,一手执笔的魏策。
烛心应景般跳动几下,掩盖不住他二人的惊讶之色。
魏策头也不抬,认真地看着书上的内容,等着他们说话。
半晌后,砚舟问:“大人在这如此行事,可曾有解?”
手上的书重重合上,魏策终于抬头,“不如你们先说一说,哪来的那么多钱买春华楼的?”
“大人为何不先说一说将我们赶出随行车队后,为何又尾随我们来了酉阳。”
他梗着脖子质问。
“先头你答应过要画的嫌犯画像可是一张都没画出来,我恰好来此,找你来要也没什么不妥吧?”
“那你也没遵守承诺送我们去嫖州啊!”
“所以那便两清喽,”魏策挑眉轻笑转而又瞬间严肃下来:“说吧!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又或者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自己挣得,来找我雕玉的客人大方,见东西合心意便多赏一些。”
他如此敷衍着。
魏策说:“说说今日来的目的。”
“谈条件。”
“求我放过你们那个草台班子一样的酒楼?”
“是谈条件!”
魏策抬手无奈地说:“好好好,你说,什么条件?”
“我们要离开酉阳了,我那的人只图个温饱,并没有想要阻拦春寒居生意的意思,我想——我走之后你们不要为难他们。”
“何诚意呢?”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说与大人听,并奉上几十坛酒酿做礼,如何?”
魏策不置可否,只是说:“那便说来听听。”
正欲说,魏纪知忽然拽住了砚舟的袖子,眼神中仿佛在说魏策这个人不可信。
砚舟也有些犹豫,但还是愿意一试。
“大人身边有两个管事,一个姓曹主管前面,一个姓李主管内院。这个李管事有一小妾,是常来送酒的周老伯之女。”
“周老伯自以为奉上女儿,便能将自己酒坊的酒提上一个档次,又或者能卖得更贵一些。可事与愿违,李管事为了稳妥,不惹眼,只是将他家那差一些的酒水提入了正常酒水的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