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在院子里忙着的木槿,石头挠着脑袋忧心忡忡的说:“阿姐,今晚我们真的要吃这个泥棍子吗?”
“泥棍子?石头,这是山药,是一种食物,明白吗,就像地瓜一样,软软糯糯粉嘟嘟的,等阿姐做好了,第一个就给你吃,好不好?”木槿翻了个白眼,这小子的脑瓜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还泥棍子。
花孝文将葛根摞进木槿的屋子后,想着弟弟妹妹在厨房里忙不过来,他匆匆的进厨房准备做晚饭,见木槿已经将她说的那个山药洗的干干净净,听自家妹子说这东西最好是炖骨头,他一咬牙转身在一个箩筐里翻出了两根猪骨头。
“阿妹,这是今儿进城卖猎物的时候买的骨头,我想着家里娘的身子总是不好,买不起肉,总能买一两根骨头吧,总是带点儿肉儿。”小心翼翼的提着两根骨头,生怕一不小心落到了地上。
花孝文的小心翼翼刺痛了木槿的眼睛,她暗地里偷偷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挣银子,让这个家过上好日子,这些天,她感觉得到一家人的温暖。
“肉骨头?太好了,大哥给我从中间敲断吧,我力气小,恐怕是不行呢。”脸上扬起笑意,笑嘻嘻的安排自家大哥事情。
有肉骨头就好办了,经过中午的练习,木槿已经会自个儿起火了,就是不太熟练,在花孝文去处理猪骨头的时候,木槿一屁股坐在灶前的木墩子上点燃了瓦罐下的小火塘。
炖汤用瓦罐最合适不过了,家中正好有一个南瓜大小的瓦罐,她记忆里平时烧水煮饭都是用这个瓦罐,只是她家好久没有见过粮食,这瓦罐除了烧水别无用处。
在瓦罐里加了大半缸子的水,嘱咐小石头坐在墩子上看着火,她麻利的将几根山药削皮切成滚刀块,几根山药切了大半盆子,木槿加水没过山药,这样能让山药的颜色更加的白。
灶里的火势旺盛又猛烈,瓦罐中的水很快就滚滚沸腾,一串串的小泡在瓦罐中翻涌,正好,花孝文将处理好的骨头急急忙忙的提进来了,木槿接过后直接扔进了瓦罐里。
飞快的飞水后,将瓦罐洗净,满满的一大罐水加四节骨头,盖上盖子慢慢的炖上就行了。
“阿妹,你说的那个山药不放进去吗?”见自家妹子只放了猪骨头,花孝文还以为自家妹子是忘了还有她心心念念的山药了。
木槿微微笑着:“哥,你放心吧,我记着山药呢,我从山上带回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忘了,只是这山药不禁煮,等骨头里的骨髓全部炖出来了在放进去,这样炖出来的山药才会暄软香甜,口感更是粉嘟嘟的。”
他也不知道怎样才好吃,反正一切都听自家妹子的就是了,今儿的晚饭是自家妹子作主,他就等着妹子的好手艺就行了。
“那好,我就等着尝妹子的手艺了。阿妹,你那葛根是怎么一个章法,你和哥说说,我看那一堆里有不少的泥呢,要不要洗一洗啊,哥这儿反正也没事儿,怎么洗你就告诉哥,哥去做了,这天儿越来越冷了,井里的水都浸骨了,你就别去做那些事儿了。”见自家妹子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花孝文心里也有了盼头。
木槿仔细一想,自家大哥说得有道理,她在院子里洗山药时候就恨不得和泥吞了,一双手现在还是僵的,要是让她一个人将几十斤葛根清洗得干干净净的,她恐怕不是累死就会被冷死,自家大哥要揽活,她求之不得呢。
“行啊,大哥你就把葛根清洗一遍就行了,今儿夜里估计也不会下雨,洗干净后就晾在院子里。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就能忙的过来了。”木槿心中暖暖的,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的感觉真好。
瓦罐咕噜咕噜的响了一个小时左右,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儿,约莫着瓦罐里的骨头炖得差不多了,木槿不紧不慢的将切成滚刀块的山药全部倒进了瓦罐里,满满当当的装了一瓦罐,幸好没有溢出来。
看木墩子上的小石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瓦罐流口水的样子,木槿摸着石头圆溜溜的脑袋:“石头,在等两刻钟就能吃晚饭了,这么大一锅山药呢,管你小肚子吃得饱饱的。”
不一会儿,木槿就将灶上的瓦罐用湿帕子裹着端到一旁揭开了盖子晾着,毕竟刚刚出锅的东西,烫得很呢,火塘里的火就让它燃着,正好就代替油灯了。
晚饭肯定是在厨房吃了,她娘还在屋子里躺着呢,木槿觉得她娘不应该总在屋子里闷着,也该出来透透气儿,也许病还更好得快些,想着就到屋子里把张氏扶到厨房里了。
“哥,你那儿好了没有,吃饭了。”木槿从厨房里探出头招呼在院子里摸黑清洗葛根的花孝文。
一箩筐的葛根也就五六十斤的样子,却被花孝文洗了快一个时辰,院子里乌漆麻黑的,花孝文怕洗不干净耽误自家妹子的时间,索性就多洗了几件,那些葛根被他洗的像是换了一件衣裳。
看着院子里自己的杰作,花孝文满意的笑了笑:“来了,这就来了。”
花孝文一进屋子,木槿就塞了一碗热汤在他手里:“哥,外面怪冷的,你洗那一堆葛根一洗就是一个时辰,先喝一口热汤暖暖身子,小心着凉了。”
他心中划过一股暖流,从来没有被自家妹子这般温暖的对待过,闻着碗中香甜的热汤,他觉得今儿一晚上的受冷受累都是值得的,这一碗汤也是他记忆里最温暖、香甜的汤。
“哇哇哇,阿姐,这山药真好吃,真的是粉嘟嘟的呢,这汤也好喝,阿姐,这是小石头吃过最好吃的菜了。”小石头嘴里塞满了山药,边吃边说道。
一家人这一顿晚饭吃得很尽兴,小石头吃得趴在桌子上直嚷嚷着肚子撑得慌,连向来没胃口的张氏都多喝了一碗汤,更别提花孝文那个大胃王了,一瓦罐的山药和汤被吃得连底儿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