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摆摆手,让管家下去。
管家用余光看到贵客的酒杯碎裂一地,杯中的清酒浸湿鞋袜,但少爷既没嘱咐来人收拾,也没请人去换衣服。
于是他也收敛目光,若无其事的退下了。
老人心不在焉的掸着裤子的酒液,没注意到这对主仆的心思,他震惊华国能轻易破局之余,心里想的是回去如何交代。
跑这一趟,起初认为怎么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闹成这样,事情办砸了不说,对现有局势也十分不利。
想着回去怎么都得落得一场斥责,老人面上不太好看,看着年轻人眉目间一片淡然,出口时言辞间就带了几分火气。
“五少,事情办砸了,不好交代的不仅是我一人。”
“阮家该做了的都做了,也是按您的想法布局,如今人全折了,我们还要如何交代?”
这话听得刺耳,这些年老人游走在各国,除了在漂亮国那里恭恭敬敬,到任何一处都是座上宾,就连阮家当家人都不敢讽刺他,如今事情败露,还得看黄毛小儿的脸色。
房间里之前相敬如宾的气氛烟消云散,平静的湖面下,蕴含着暴怒的气息。
老人深呼口气,压下情绪,办完这桩事,他就能圆满退休。
临门一脚,出不得问题,南越毕竟是第一关,最好能在这一关将华国击退,不然以后在亚洲哪里有校本国的位置。
再开口时,老人态度和煦了不少,“按照华国的古话,我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任务失败,上面不会管咱们哪一方出了问题,而且为了华国得罪世界霸主也不值得,您说是不是?”
年轻人见老人态度好了不少,心里衡量一番,叹了口气,应和道:“该做的,阮家都做了。这些人的死,需要阮家给交代的,后续麻烦也不少。都说阮家富可敌国,那是虚言,能有抵抗华国的实力,当初祖辈也不会举家搬迁到这里。”
“阮家听吩咐,但具体如何做,还需先生安排。”
老人含笑点头,听出话里的深意,不仅暗骂,走了老狐狸,小狐狸也狡猾的很。
打了几圈机锋,老人表示要尽早回去商量,作出最好的抉择,年轻人频频点头,说着办好事情最要紧。
望着老人离开的背影,年轻人冷哼一声,问身边的管家:“爸爸那边怎么说?”
“老爷说,他们所图甚大,但华国崛起之势锐不可当,事了即可,交代您切勿以卵击石。”
年轻人重重嗯了一声,以卵击石,这是石肯定不是阮家,在夹缝中生存,又被人捉住把柄,哪有那么容易脱身。
“爸爸对页岩油项目有没有交代?”
“没有交代,让您斟酌决定。”
管家犹豫片刻,回复道:“老爷打电话的时候,夫人在旁边感叹,说阮家祖辈也是华国人,老爷没有反驳,只低低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