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听后火气攻心,立即就怒了,也顾不得车里还坐着个司机,侧过眸反问她“我什么态度了!”
陆之柔勾唇轻浅笑,淡然瞥她一眼,没说话,只优雅翘起二郎腿,自顾自从包包里掏出手机在玩。
顾南枝瞧见,粉嫩腮帮子一咬,有大把大把的气积攒在心田里无处可发泄。
这人是有病吧?!
无端激起他人情绪,又摆出一副若无其事,清高无风样。
想拍拍屁股走人?
无事找茬?
她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平复情绪,旋即敛回眸光,将视线缓缓转移到车窗外,懒得再去看陆之柔半眼,只静静观赏着街灯下飞驰后退的橙黄色光晕。
斑斓旖丽,却是无法触及半寸,就像他俩一样……
她不免哀恸起来,想到他今天在办公室里对自己说过的话——再也不想见到你。
是真的吗?
突然觉得好难过,这么多年来,哥哥从未用这种语气,对她说出那样重的话,心,像是有一根细针在穿堂而过,滴滴是血,又找不到止血的方法。
看来真的要完了。。。
这样也好。
轿车驶到中途,刚过了高架桥,陆之柔给傅既琛打了通电话,语音娇柔,却没有太多甜言蜜语,只是问他在哪里,后又跟他聊起些关于项目合作上的计划。
陆之柔一向心机细如尘。
在两人通话的开端,就已经启动扬声器,男人那把低沉又冷冽的声线,如清风拂过面容,就这么毫无预警吹进顾南枝的耳膜里。
她周身猛然僵住,侧过美眸瞪了陆之柔一眼。
陆之柔回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笑容灿烂又多姿,极具美轮美奂。
傅既琛似乎身处一场饭局里应酬着,手机偶尔飘来男人们互相吆喝灌酒的嗓音,偶尔一阵阵女人悠扬婉转的唱歌调,逐又是嘻嘻哈哈打闹的声音,随即,又轰然静塌下来,转入丝丝议论公事的正经音。
两人大概在手机里聊了有二十来分钟,那端忽而传来一把男人喝醉酒的懒散音,他问“傅总是在跟谁聊天呢?还能聊这么久。”
傅既琛淡声说“女朋友。”
那人应该是醉了,闻言静了有几秒左右,一点都不信,粗鲁打起一个响嗝,又调笑道“傅总还真幽默,试问……谁下了班还会跟女朋友从头到尾聊工作这种烦心事!这不纳闷吗?还有什么乐子可言?这女朋……”他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然提起自己跟新姘头的那些床上闺房事。
傅既琛俊眉微拧,没理他,朝后头站着的向恒打了个眼色,向恒立即意会,上前将那名喝得烂醉如泥的官员拉起往一边去。
顾南枝肯定陆之柔听到了。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手机架到耳垂边的陆之柔!
可陆之柔却淡定如常,一点怒容都没有,更没有怪罪与谴责,只声线甜美,叮嘱傅既琛今晚别喝太多酒,要早点回家休息。
顾南枝静坐在旁,鼻腔有股酸涩味,不禁将自己跟陆之柔比较起来,如果两人对换,她早就火爆脾气冲上天了,甚至还会把这个官员喝醉酒的胡话全都怪罪到傅既琛身上,还会无理取闹,谴责他不够关心她。
记得以前她就常这样,他们俩相隔异国他乡时,她经常打电话给他,数落他不会哄女孩子,不够惦记女朋友,甚至还要求他唱歌哄她睡。
现在想想,自己那样孤僻乖张的性格,也就哥哥能受得了了。
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的。
傅既琛随意嗯了声,听不出太多情绪起伏,见着快要挂断线,才客套问了句“是在家里吗?”
陆之柔鬼魅瞟了眼顾南枝,眸光一闪,亮声道“没有,今晚南枝回家里吃饭,我现在送她回家。”说着,视线在空气中跟顾南枝短暂交汇一瞬,又关切唠起家常“你都不知道这丫头有多挑食,妈妈夹了块茄子给她,她硬是不吃,还偷偷用白饭盖住,以为我们不知道,刚刚被我说了几句,还恶腾腾顶我的嘴了,到现在都不肯理我……你啊!这妹妹肯定从小被你宠坏了……”话毕,又问“她现在就坐我隔壁,你要不帮我说说她?这丫头肯定能听你的,应该也想你了。”
一旁顾南枝手心在冒汗,感觉整颗心都吊到嗓子眼了。
幸好末端,傅既琛说“不了,我还有事,你送她回家后也早点休息。”便挂断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