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拧了拧眉,解释了一句:“傅恒,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淡笑一下说:“你不是还没有男朋友吗?那我重新追求你,行吗?”
我一时语塞,真希望李驰从天而降,当着傅恒的面,像上回对着刘钊秀肌肉那样吓退傅恒。
我转圜了语气,有些苦口婆心地劝道:“傅恒,我们不合适。你上次不也说,我配不上你吗?你看,我是个外地人,在上海也没房子,工作也普普通通。我的身高和长相也不出色。你条件很好,可以找更好的对象。”
傅恒又笑了一下,转头对我摇了摇头:“司葭,你一定要这样记仇吗?那天晚上之所以大闹一场,我们都是有原因的,至于原因是什么,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不是吗?”
那天晚上我并非全然无辜,他的话让我脸上瞬间就变得火辣辣的。
记忆里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我们说了很多攻击对方的最恶毒的话,他对我动粗,我胁迫他屈服。
我们像是化身为魔鬼,都陷入了疯狂。
可正因如此,我此生都无法释怀,面对傅恒等于直面自己的丑陋与粗鄙。
所以,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我别过头,看着窗外,努力吞咽着口水,平复情绪。
车厢里有片刻的安静。
我和傅恒都没有说话。
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来,我下意识转了一下头。
傅恒从中间储物格中拿出一盒名片,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我:“这是我的新工作。”
我犹豫着没接,可红灯转跳绿灯,我只好接过来。
傅恒律师wyerfu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为什么送花人的署名是lz,因为那根本不是lz,而是lf。
而z和f的手写体很像,我才会误会是刘钊。
想到这里,我更觉得无地自容。我是多么自我感觉良好,才会误会刘钊暗恋我?并且在刘钊面前耀武扬威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
刘钊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是“花痴”?
“你那里是不是晒太阳了?”傅恒瞥了我一眼,问,“怎么脸这么红?”
“哦…没什么。”鬼知道我现在有多心虚,只要一想到那天刘钊看我和李驰的眼神,就……
——太不堪回首了!
傅恒换了个话题:“我上次同你见面,不是跟你说,我已经辞掉了体制内的工作了吗?这个就是我的新身份。”
“律师?”我不由得发出质疑。
说实话,傅恒干哪一行都很合理,可唯独干律师这行,听上去就很违和。
因为他那个深深伤害过他的前女友就是跨国律所的律师,他既然这么恨前女友,应该也连带讨厌这份工作吧?
“我以前就是负责劳动仲裁的办事员,现在做专门处理劳务纠纷的律师,也算是专业对口、得心应手吧。”
傅恒的话解答了我的疑问。
“你以前就考过律师证?”
“嗯。”傅恒点点头,随后用自嘲的语气说,“不是没想过转行,所以也做了两手准备。或许没发生上回那个绿帽事件,我也就辞职了。”
我沉默不语。或许此刻说什么都没立场。
傅恒像是自我开解道:“其实当公务员有很多限制,频繁出国肯定是做不到。干了律师这行也好,比较自由。”
我想了想,还是把上回在教育局遇见傅恒母亲那事儿简单对他说了。
随后我问:“那你母亲也同意你离职吗?”
“不同意。”傅恒果断地说,“可是我已经三十岁了,她应该也控制够了。”
我眼神复杂地回望了一眼傅恒。
“那天谈话中,我觉得你母亲好像误会了什么。”
“是。她一直把我辞职怪罪到你身上,后来从你口中知道我们分手的事。她很生气,又自说自话的以为,我是还没忘记那个前女友,她觉得我辞了职,是方便跟那女的在一起。其实,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理解过自己的儿子。只有一件事情,她是歪打正着……”
傅恒认真的看了看我,说:“就是逼着我去相亲这件事,让我意外认识了你……司葭,我还是忘不了你,我努力过,可还是放不下你。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