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我仍对刚才的话题意犹未尽,问林浩:“所以,以你的立场,你觉得我朋友用这种方式去解决问题是对的?”
“这个嘛,不是我们外人能评判的了。因为掺杂了感情因素,很多事情则不能单从利弊的角度来衡量。我刚才说的是从维系家庭的角度来看。婚姻和单纯的恋爱全然不同,有点像合伙开公司。既是情人、朋友,也是事业伙伴。各种利益、人情,盘根错节的。何况,你所说的这个朋友的丈夫是国企副总,非必要他应该也不想诉诸离婚的。”
“是怕影响到自己的正面形象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更况且,他还有过一段婚姻,男人一旦结过两次婚,他大约已经对婚姻的本质有了深刻的了解,他既愿意再次走进围城,想必是打算将这段关系维系到底的。再说,你不是说他在前一段关系里面,他和前妻的孩子都成年了,再次愿意走进婚姻,他的情感需求或许是一个家,这样判断的话。他应该也不会只贪图女人的年轻貌美,就打算为她抛妻弃女,扔掉现在的稳定圆满。”
“哦……”我好像更懂了一点,但身为女人,我又不得不那么想,“但是这对女人来说似乎不太公平吧。凭什么女人就得为了家庭,忍受老公的出轨。男人却可以悠游在两个女人之间?既要稳定圆满,又要新鲜刺激。”
“因为人心是贪婪的啊。”林浩淡笑着说。
我无语回应,大概是因为无力反驳。
“不过,这也是每个人的选择。”林浩淡淡地说,“女人虽说是感性的动物,但在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会突然的理智起来,譬如开始衡量走出围城以后,自己是不是比在围城内过得更好。就像你朋友这样,她开始计算采取哪种途径解决问题更好。依我看,也是聪明的做法。”林浩直言道,“况且换一个男人,也不能保证他就不出轨。你说是吧?”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男人贪图美色。”我撇撇嘴,“就没有不出轨的男人吗?”
林浩又笑了笑,没再纠结于“出轨”两个字上面,而是话锋一转说到了女人:“那女人呢?女人就不能不物质吗?说到底还是一种选择,天底下大把老实本分但不会赚钱的男人,你们女人会想要吗?”
我撇了撇嘴,微微瞪了一下眼睛,略微表示抗议。
林浩又包容地笑了笑说:“总之。挑战人性的事就别做了。这是基因里的东西,骨子里的东西,所以能战胜人性的才是万中无一,当然不排除有些人天生是基因突变者。例如你说的,天生专一的男人和天生不物质的女人。所以,当这样两个人相互吸引走到一起的时候,他们的爱情才值得歌颂。你说是不是?”
“啊……好吧。”我不得不感慨了,确实如此。
我看了这么多爱情经典,无不在印证林浩所言。真爱因为太稀有,才值得被歌颂。
我不禁笑了笑。
林浩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把嘴角放平。
林浩又问:“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啊?”他怎么突然问起李驰来。
“他之前在苏州开酒吧的,后来生意失败就到上海来打工了,现在也帮着胡之菲在卖货。”
“算是做些小买卖吧。”林浩判断了一句,“你们两人听上去性格完全不同诶。”
“哪里不同了?”
林浩转头看我:“他像是那种愿意冒险的性格,你的性格就比较求安稳。你们两个在一起,应该是你迁就他比较多?”
“也没有吧。”我听了不太舒服,忍不住反驳,“他虽然比我年纪小,可是挺会照顾人的。”
“哦?他多大?”
“比我小…三岁。”四舍五入是三岁。
林浩听说后笑了笑。
“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林浩的嘴角明明挂着微笑。
“一个人的成熟度和年龄无关。”
林浩看看我,不予反驳,可是他突然说到黄子文:“或许是你的面相显小,所以才会招小男生的喜欢。黄子爵的弟弟从苏州回来后和家里人闹得不可开交,看来对你痴迷颇深。”
“黄子文怎么了?”我有些焦急。
“他闹离家出走。说是要去找你。”林浩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我的表情已是难以自控,呼吸也急促起来。
“别担心。”林浩马上打消我的顾虑,“家里的安防不是装饰的,他半夜从窗口翻出去跌落到花坛的钢筋栅栏上,摔折了小腿,现在哪儿也去不了了,也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有些难过地闭上了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这些事。”
林浩苦笑了一下,因为是红灯,他腾出一只手来拍拍我的肩膀,似在安慰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前天去过黄子爵家里,看到黄子文拄着拐杖在家里走来走去,便偷偷问了黄子爵。结果黄子爵一脸头疼地告诉我说是黄子文离家出走摔伤了腿,据说现在黄太太已经停掉手上一切事情专心在伺候这位小少爷,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