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在徐昌泰面前就是个假老虎,有什么气话也只敢背后发发牢骚罢了。
她点了点头:“娘晓得轻重。”
眼见秋选在即,再看看徐玉锦姣好的面容,张氏心里乐开了花:“还有半个月就要入宫了,听娘的,你这些天少出来晒太阳。
娘让人新买了几盒凝脂膏,你记得每天都抹!还有娘新打了两副头面,等下让人都送到你屋里去!”
想到入宫,想到那位丰神俊朗的帝王,徐玉锦脸颊两侧染上两团红云。
入夜,张氏使出浑身解数哄得徐昌泰欢欢喜喜交了公粮,这才攀着徐昌泰的胳膊问道:“老爷,锦儿入宫的事……”
张氏眼珠子一转,吹起了枕头风:“徐玉宁那个死丫头跟魏氏学了十成十!心里一点也不把老爷放在心上,只有我们锦儿进了宫,才会向着咱们!老爷,您可不要犯糊涂!”
想往皇帝身边塞女人的官员,可不止郭太师一个。
徐昌泰身在朝堂,这点敏锐还是有的。
如今徐玉宁已经不顶用,再送一个女儿进宫,对他来说是助力,他又怎么会糊涂?
徐昌泰如今任礼部员外郎,选秀之事本就归礼部管,上上下下他早已经打点好。
如今万事俱备,唯欠东风。
倒是敬禧堂的东风,已经悄然而至。
中秋这日进宫的各位官夫人打起十二分精神赴宴,其实宫里的几位娘娘也并不轻松。
尤其是李嫔,最近颇得圣宠,她这几天更是绷紧了神经,生怕枪打出头鸟。
中秋宴一过,次日便是皇家家宴,李嫔一早起来便觉得浑身懒怠,小腹似微微有些坠胀,鸣蝉进来服侍她洗漱,见状悄声询问:“娘娘可要宣太医?”
李嫔皱着眉头伸手摸了摸肚子:“许是昨天中秋宴吃多了,是有些不适……”
她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今天是家宴,明天又是万寿节,还是等过了这两天再说吧。”
鸣蝉看着她手放在肚子上,突然脑海里“嗡”的一声!
只见她神情激动,嘴唇微微颤抖着:“娘娘,这个月您的葵水迟了足足五日!您说会不会是……”
此话一出,李嫔如被人当头敲了一棒,一时之间,两主仆竟如同木头人呆愣在原地。
片刻过后,李嫔伸手覆上小肚子,脸上缓缓绽开一个如花笑容。
她信期一直很准,推迟的情况从未有过,这一次,怕是十拿九稳。
鸣蝉眼眶发烫,她家主子,终于熬出头了!
欢喜激动的心情过去后,李嫔深吸一口气,面色严肃地对鸣蝉摇了摇头:“莫要声张!”
鸣蝉会意,出去叫外头的宫女进来打扫,她照常服侍李嫔梳妆,不一会儿收拾床铺的宫女就拿了一条染血的亵裤出去。
随后鸣蝉喊来敬禧堂的首领太监:“娘娘癸水来了,你赶紧跑一趟敬事房,让人把娘娘的绿头牌撤了!”
正殿这边康嫔也正在梳妆,她手里捏着一支金钗正对着铜镜比划插哪个位置,听说李嫔来葵水撤了绿头牌,忍不住冷哼一声。
这大半个月皇上笼统就进了后宫七次,在坤宁宫宿了两次,去了淑妃和楚妃宫里各一次,而李嫔一个人就占了三次!
中秋休沐三日,皇上不用处理朝政,昨儿个是十五,皇上按例去了坤宁;今儿个十六,就看花落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