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压着声音道:“这座宫殿,是先太子的寝宫。”
徐玉宁一愣。
这座兰芳殿,居然是先太子在汤泉行宫的寝宫?
徐玉宁与萧行十年未婚夫妻,她竟不知道他在这里还有一座寝宫。
徐玉宁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兰芳殿,喃喃地问道:“先太子,以前经常来这里吗?”
宋嬷嬷想起往事,轻声说道:“是啊,前些年一入冬,先太子就会带魏侧妃,还有太孙、郡主来行宫小住……”
魏侧妃,魏琳兰。
太孙萧元祚,郡主萧静安,皆是魏琳兰所出。
兰芳殿,兰芳,魏琳兰,兰……
徐玉宁的心像被割开了一道口子,密密麻麻的疼痛钻出来,让她脸色一下子泛了白。
未婚夫妻十年,他都不曾带她来过这里。
“他们来的时候也是住在兰芳殿吗……”徐玉宁话说了一半突然止住了,她转身往回走,嘴里喃喃道,“算了,我、不问了……”
她转身的时候,脚步甚至踉跄了一下。
她这般聪慧,哪怕是一点很细的痕迹,都能让她窥见一些被掩埋在岁月里的东西。
宋嬷嬷瞧见她来时脸上还带着笑意,这会儿脸色忽地这般难看,心里咯噔一下:“小主,您还要上山吗?”
玛瑙扶着徐玉宁,在一旁拼命给宋嬷嬷使眼色,宋嬷嬷瞧见了,脸色也登时变了,但她却不知道徐玉宁这是怎么了。
只听徐玉宁喃喃道:“我、我有点不舒服,改日吧……”
众人忙又簇拥着徐玉宁回了云缈阁,脱了她身上的狐裘,玛瑙才发现她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玛瑙忙前忙后,不敢再叫宋嬷嬷上前帮忙,忙将她支了出去。
宋嬷嬷一脸茫然,她不知自己怎么就惹了徐美人生气,只好去找周总管。
两人也是多年交情了,听了宋嬷嬷的话,周福来脸色登即变了:“你怎么能跟徐小主说这些话呢!”
宋嬷嬷一头雾水,急道:“奴婢也没说什么啊……”
像他们这些远在行宫当差的人,的确不如皇宫的奴才奴婢敏锐。
周福来气得直跺脚,压低声音道:“这位徐美人,就是那位先太子妃!咱家怎么说你才好,你怎么哪不去,偏偏将人带到那里去了!”
“先、先太子妃?”
宋嬷嬷简直是被五雷轰顶,“奴婢不知道她就是……”
这件事知道的人都讳莫如深,宋嬷嬷又是在行宫呆了十几年的人,久不回皇宫,心思不再敏锐,脑筋也钝了,对皇宫的事更是知之甚少。
宫里头那么多娘娘,像她这样在行宫呆了十几年,半脚不再踏进皇宫的人,哪里分得清哪个是哪个呢。
“都怪咱家没提醒你!”周福来持着佛尘在原地转来转去,“算了,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回去用心侍候着,若小主没说什么,你就当忘了这事!若有什么动静,立即来回报咱家!”
徐玉宁病倒了。
许是出门吹了冷风,当天夜里就发了烧,浑身烧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