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年也知道先太子,并非真正的嫡长子!
正是因为先太子和萧夺都不是嫡子,所以周福年才会说:“只有最终坐上龙椅的那位,才配称真龙天子。其他的,不过是虚凤。”
他是天子近侍,服侍过先帝爷,后来更是投靠萧夺,参与逼宫夺嫡一事的人——周福年什么都清楚。
或许很多年前,萧夺就知道了,自已的那位太子哥哥,其实也不是什么嫡子。
太子这个位置,萧行坐得,他萧夺为何坐不得?
大家都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太子之位,立嫡立长,早就是虚言!
萧夺早就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先帝爷偏心罢了!
所以,他敢举兵夺“嫡”,且全无愧疚之心。
“难怪……”
萧夺这些年,藏得太深。
徐玉宁竟也不能窥见他内心某处的一分一毫。
那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先太子的身世的呢?
先太子后来,是不是也知道自已的身世?
——“我从来没有听到殿下这样失态地哭过,总觉得他好像很疼的样子……”
徐玉宁与先太子未婚夫妻十年,她了解他的脾性,他不是一个轻易被击垮的人。
能让他如此失态,一定是有什么事击垮了他内心最后的防守。
“你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已的身世,所以才……”
徐玉宁内心涌起一阵酸楚,“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件事,为什么你连我都不愿意说呢?你知道,我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为什么?
“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对我的所有情意,都是假的……”
她以为她不会再为先太子掉半滴眼泪,可是这一刻,眼泪却还是模糊了眼睛。
毕竟,那是她全心全意,爱过的人。
“不,不对,你只是后来才变心了。”
耳边又响起常莲心说过的话:
——“你们那会儿,不是吵架了吗?然后就给了魏琳兰可乘之机!”
——“就是殿下与我们圆房的那个月……”
兆庆二十年三月。
那年三月十三他们才去京郊踏青放了纸鸢,还因为下雨淋成了落汤鸡,后来回马车上更衣,也正是那天,徐玉宁瞧见先太子身上腰间的胎记。
“所以萧行,从那天之后,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在那个月,知道了自已的身世吗?”
徐玉宁喃喃道,“可是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我是你未来的妻子,你连我也不肯信任吗?”
在他选择不信任她的那一刻起,在他选择转身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起,他们之间,就结束了。
但那个悬在她心里的疑团,却时刻仍在折磨着她。
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干爹!”
周福年下值回到自已的住所时,小李子面色古怪地迎了上来。
“小兔崽子!”
周福年抬手敲了他一记暴枣,然而眼角余光在瞥见屋里,一个正背对着他的倩影时,他手猛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