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祎快马到了公主府,却见公主府四处漆黑。他逮着个小厮问:“怎么没点灯?”
小厮正在打盹,冷不防见他回来,忐忑回道:“姑爷回来了?今日元宵,公主一早就给大伙儿放了假,府上无人便没怎么点灯。”
“无人?那公主呢?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来了!在正院呢。”
沈祎又匆匆走去正院,守在门口的婢女却将他拦住了。
“姑爷留步。”婢女到:“公主已经歇下了。”
沈祎看了看天色:“这么早?刚歇下还是歇了有一会?”
婢女不知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听公主的嘱咐,说:“公主歇下了,不让任何人打搅。”
“你就说我来看她。”
“姑爷,”婢女说:“公主说了,也不准姑爷打搅。”
一听,沈祎停下脚步。
望着烛火昏暗的卧室,他静默地站了会。
“好吧,若她醒来就说.......就说我明日再来看她。”
屋内,乌静公主趴在榻上,怀里抱着从鲁国带来的枕头。这枕头有些旧,上头的花色洗得有些泛白。
其实她根本没睡着,她向来有异地难眠的习性。当初来京城时,便是抱着她的枕头来的。可现在,即便有她的枕头在,她也难以安睡。
沈祎牵着姜宝荷离去的画面时不时冒出来,挥之不去。
现在,听见沈祎脚步声离开,她抱着枕头缓缓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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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门,一人黑衣蒙面,飞快地穿过高墙青瓦往城东而去。待到一座气派的府邸面前,他上前敲门。
铜环响了两声,大门吱呀打开,他立即溜进去,然后径直奔往书房。
这里是信国公府邸。
此时此刻,信国公早已在书房焦急等待。见到来人,他忙问:“怎么样?真的是我赤风营的兵马?”
黑衣人拉下蒙面,露出一张四十多岁的脸,正是承恩侯。
“国公,我确认过了,真是你赤风营的人。”他满脸惊骇:“足足三万人,居然不声不响出现在这。”
这也是信国公震惊的地方,赤风营是他的兵马,没有他的命令居然能擅自离营。
“国公,咱们该如何是好?”承恩侯愁道:“也不知是何人散步消息,现在的外头到处都在传您欲造反。”
“我造他娘的——”信国公要摔茶盏,却生生忍住了。
他脸色阴沉:“何人要构陷我?裴荇居?”
两刻钟前,他的人发现裴荇居入了宫,还跟皇上密谈了许久,故而有此猜测。
一位幕僚道:“依我看应该不是裴荇居,这番形势无疑是在逼迫国公,可国公现在造反于他并没好处。”
“有没有可能是太后?”另一人道。
“不可能!太后一介女流岂有这般本事?先不说能否调动赤风营的兵,就说她深居皇宫,若有动作肯定瞒不过我们。”
听见这话,信国公倏地转身:“也不是不可能。”
“此话怎讲?”承恩侯问。
“还有一人可以供她驱使,而且这人的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瞒过所有人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