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抽一口烟,沉默片刻道:“我还有一个朱雀传媒公司,你要是真想做互联网,那个公司你入股百分之五十我都双手欢迎。”
“朱雀传媒?”
王平:“你不知道?看来你调查的资料还是不够全面,朱雀传媒一个只搞娱乐直播的公司,不做电商。”
“我想做电商,不单单是直播。”房小龙盯着王平,两人双目对视笑道。
这个公子哥还在继续试探王平。
“你想做,但这不是你想来入股不死鸟的说法。”王平强势回复,谁想从他口中抢肉,除非对方实力真的是降维打击,他才会适当的软一下。
房小龙的家族势力在本地确实可以说呼风唤雨,那个姓房的地产商在他们当地无人不知,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房小龙就是那个地产商的儿子。
与这种人,无论是拼背景,还是拼财力,王平也很有自知之明,完全与对方不在一个台阶,但这不意味着王平必须怕他们。
两个不同赛道的人,就像两个不同世界,地产商想把手伸进电商里,想像当年在造房子那样驰骋电商,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哈哈,哥,真的不考虑一下,我有很多朋友,都对如今互联网很感兴趣,特别是你,他们都知道你的大名,一天销售额几十个亿,就算是印钞机,都能累坏。”房小龙心动的是电商时代带来的巨大利益,丝毫不弱于那一年地产刚刚起势的时候。
他们父辈年纪大了,没那么多精力折腾,轮到他们这一代,自然要向着新生产业去发展。
王平扭头把手拍在清竹后背,笑道:“今天若不是你请我吃这顿饭,我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到,原来富贵人家还可以这样玩。”
“我和你不一样,小龙,你出生便衣食无忧,不用为房子,车子,女人发愁,你的一生就是想着如何把自己事业继续做大,而我是地地道道村里人,从小割猪草,种地,放羊,和村里同龄人一样早早辍学,进厂打工,一天十二小时,就为了赚那几千块钱,想的是如何吃饱饭。”
“有一年在外地我没找到工作,身上带的几百块钱生活费也花的差不多,为了省钱,我住在公园,桥洞,公交站台,凌晨时,我听到一声轰鸣,是和我差不多年龄开着跑车半夜飙车的一群少爷小姐,他们随意的一脚油门,便是我兜里那仅剩的几百块钱。”
房小龙默默点上一根烟,仔细听着王平叙说。
王平笑道:“我给你说这些,你可能代入不了,你没受穷过,你也不会因为没钱饿过,如果把咱们人类社会比作原始森林,那么我这种出身的人就是羊群里的狼,可能很多人都是正常的羊,但羊群里总会出现那么几只没有族群庇佑的孤狼,外面太危险,全是比他强大的掠食者,他得活着,他得和那些顶层掠食者一起抢食,他不吃肉会死掉,运气好能偷偷吃上一块肉,运气不好被顶级掠食者遇见并击杀,这便是没有族群孤狼的命运。”
房小龙:“动物世界,我小时候很爱看。”
“我想说,这头狼他来自食物链底层,他的出身是你能想到的最底层便是他的情况,从出生那一刻起,他只有两条命运,一:继续待在底层和羊一起吃草,忍受恶心和一帮蠢羊度过一生,憋屈至死,尸体埋进土里,白来一世。
二:露出爪牙,拼了命的厮杀,不死不休,就算死在半路也不后悔,所以当他能抢到肉时,他一定要把这块肉好好的保护着,并且吃饱了有力气,再去抢别人的肉,这时无论他身边无论出现多么强大的掠食者,那头狼一定会拼死扞卫。”
王平说到这,突然对着房小龙拱手道:“房公子,你大人有大量,别打我的主意,我好不容易能吃上一口肉,你说这些当地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都恨不得要瓜分我,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是不是,哈哈哈!”
王平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笑声夸张。
房小龙却笑不出来,王平此番话与这种行为,让他心中震撼,为之动容,无一不是在证明他对王平那种暗人格的猜想基本吻合。
王平那些话是他这个自小看过很书,也从来没想过的哲学性思维,他的出生起点就比别人高出几千倍,他从出生起,就拥有别人十辈子,一百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与丰富的物质生活,普通人思想与烦恼是他从来没有的,他看待世界的角度是另一种。
他在学习企业管理与企业发展时,王平还在打着螺丝,想着等下吃啥。
王平那一年可能还在田地里擦着鼻涕割着猪草啃着辣条,而房小龙那一年应该在自家别墅游泳池玩耍后,进屋吃着保姆做的饭。
王平凌晨食不果腹,躺在公园长凳上时,房小龙可能正开着几百万的跑车出现在酒吧里全场买单。
这本来是一个世界不同命运,永远不会有羁绊的两个人,今日却坐在一起博弈,命运一词,总是如此稀奇古怪。
...
“哥,我收起对不死鸟集团想入股的想法,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哥,我就是你弟,不说在全国,至少说在驻市,你大可无忧!”这一刻,房小龙思绪良久决定真的放下以前那种为了入股某个公司不死不休的想法,他家大业大,比不起王平这种光着脚抢肉的人。
更多的是对这个同龄人的人格感到敬佩,如果自己出身在那个环境下,自己能像他一样拼得今天的成果吗?
答案显而易见是不可能,他连捏烟头那一关都恐怕过不去。
房小龙既然给了台阶下,王平也不会不领情,摆手笑道:“以后有空咱俩常喝酒,空闲了,也去我那玩玩看看,你今天找的这些人,应该平时都酒量比较好吧,下次找些更厉害的。”王平笑呵呵指了指一圈那些已经喝醉完全没有在听他们谈话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