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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安魂,一年,春风起(2/2)

“小二呢?”陈远问。

环顾一圈,也没看见小二的影子。

倒是有个傻啦吧唧的武夫有座不坐,非要站着。

“奇怪,那先等会儿。”

陈远坐在了先前大刀武夫的座位上,木棺也轻轻放在身后。

大堂内,只有陈远一人挪动凳子的声音。

所有的食客停下了咀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远。

这不是昨日打铁花的那位小哥么?

他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触武夫的眉头啊。

有人心揪了起来,有人却在偷乐。

打了小哥可就不能打我们了吆!

砰。

弯月大刀带风,瞬间插入陈远面前的木桌。

钝刀力道凶猛,木桌应声碎成了几块,倒向了旁边。

连带着陈远方才取回的药包,也跌在了地上。

陈远弯腰捡起。

还好没有烂掉,否则还得辛苦上官医师重新配药了。

“下贱东西!你坐了老子的位置!”武夫开口了。

“对不起。”陈远随口道,拍了拍药包上沾着的土渍。

所有的食客呼吸也停滞了。

完了,打铁花的小哥真要完了!

“对不起就行了?!老子要你跪下来道歉!”

嗡。

武夫抬手,短柄弯刀带着千钧之力向着陈远脑袋砸下。

弯刀生风,似猛兽呼啸!

有人吓得闭上了眼。

这是要碎颅的要命招式!

“对不起还不够么?你可是打翻了寻儿的药包。”

陈远起身。

抬腿,脚掌发力。

已是快到残影。

砰。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弯刀被一脚踢碎,且那一脚力道还未停下,瞬息踹在武夫腰间。

武夫的身形定格了半秒。

轰——

其身形像一枚炮弹出膛,向楼外倒飞去,连带着断了几截的大刀,滚碎了官道砖瓦,滚至百米后才撞到一院墙停下。

其胸间被刀尖插着。

眼睛瞪大,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陈远遥遥望了一眼,随口道,

“对不起哈,一不小心给你踢死了。”

转身落座。

药包上的土渍已拍打干净。

“爷,爷,您的醉仙翁来了!”

小二哭丧着脸跑出酒窖,却没寻到大刀武夫的身影。

只见一个黑衫客坐在碎桌前,向他招手,

“小二,帮我熬下这药,需两个时辰,药成付你钱。”

小二蒙了。

在座食客也蒙了。

拥有如此实力的打铁花小哥,对待酒楼小二却是如此客气。

他们相视一眼,心中思绪万千。

……

此间。

便是半年过去。

可惜上官医师的师尊一直没有音讯。

所以只能给柳寻熬了半年安魂的药。

熟睡的柳寻有时不能自主吞咽,灌不下药,陈远只能自己亲自用嘴喂。

谁让他是个热心肠呢。

还好这半年,柳寻的生命体征一直稳定,想来是槐仙精元的神效。

如此一来,倒是也能续命,继续等待。

陈远一直白拿上官医师的药,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去铁铺前开个算命的摊子,诈…借一些铁匠安庆荣的银两。

事后肯定会归还的。

有证据如下:

“不是吧陈兄!你又来骗我的钱?!”

“非也非也,我这是借,等我长大后会归还于你的。”陈远如是说。

“你现在长得还不够大吗?”安庆荣傻了。

再之后,便是一直住在醉人斋天字号房。

倒也不是陈远想住。

是小二请的。

陈远本不乐意,觉得占了人家掌柜的便宜。

后来知晓醉人斋的掌柜早被某位路过修士抹杀了,小二才是如今的真正的掌柜,陈远才心安理得地住下了。

醉人斋这条街,陈远算是混了个熟络。

大家平日里也仰仗着陈远的功夫,平日里劝个口角,拉拉酒蒙子的架啊云云。

之后又是半年。

那上官医师的师尊还是没有降临。

陈远怒了。

跑去医馆讨要说法。

上官医师却说,若师尊不来,若道侣丧命,我定然以死谢罪。

闻言,陈远又只好再等待。

【养剑:122\/100】

锈剑的被动又涨了一年。

陈远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锈剑上面的锈斑少了一些。

陈远觉得不算好事。

如若这样下去,那日后打人,岂不是没有附魔效果了?

原来牛牛镇上是有官府的,陈远也是第一次知晓。

只不过那官府中只有一位镇长,且是个武夫,如今已经闭了十年的死关。

人们都快忘却还有个镇长存在了。

原来牛牛镇本不叫牛牛镇,叫犇牛镇。

百年前有三位修士路过,其中一修士不认识第一个字,惨遭同行之人嘲笑。

于是那修士恼羞成怒,才把牛牛镇第一个“犇”字的另外两个牛抹去。

如此,也就成了这滑稽的名字。

之后。

醉人斋的生意有些寡淡。

且这一年里还是亏本的营生。

当然小二也不恼,毕竟他这酒楼是白白接手的。

所以经常拿出掌柜生前酿的灵酒,给陈远和小黑子饮用。

陈远时常笑他,说小二拿了个男主剧本却不会运营。

没想到却被小二反过来嘲笑,你不也一样。

陈远说我长生不死。

小二说你扯淡。

陈远说小黑子其实不是人形坐骑。

小二说你扯淡。

小黑子怒了。

那夜。

醉不了修士的醉仙翁,却醉了一个疯乞丐,一个痴傻种,一个酒楼小二。

牛牛镇有三条主街。

清水街,酒楼街,镇府街。

据说清水街里住着个疯子。

不知是多少年前搬来的。

那疯子很少出门,陈远也没碰见过几次。

对此,陈远还是留了个心眼。

毕竟有些疯子背地里,可是长生者的身份。

三九结。

春意临近。

陈远教会了镇子上几个青壮如何打铁花。

安庆荣是第一个自告奋勇学的。

也算是将这手艺传承下去了。

只不过好像不在一个时空。

管他呢。

陈远背着柳寻,坐在醉人斋楼顶。

今夜他带柳寻出来透透气,顺便瞧瞧安庆荣等人的铁花打得如何。

“寻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

陈远的脑袋贴着柳寻的脑袋,轻轻摩挲。

他的眼里倒映飘扬的火花。

“寻儿,真美啊。”

不知是说与景听,

还是说与人听。

“寻儿,牛牛镇的人情味要比狗尾镇上浓厚一些…也许是这里没有大修神魂的缘故吧?”

陈远眼神放松,轻声说给身后的人儿听。

“寻儿,你说,陈哥还能教你成为剑仙吗?我如今还没恢复到天人境,倒是有些不够看啊。”

镇中灯火通明。

远处。

小黑子与上官医师坐在医馆前的台阶上,望着醉人斋顶上的两人。

“我说小黑,你这陈哥到底是什么来头?”上官医师捧着小黑子偷来的醉仙翁,猛灌一口,问道。

“陈哥兴许是仙人,兴许……”小黑子没有再往下说。

“兴许什么?”上官医师追问。

小黑子闭口不言。

他眼中有一丝挣扎。

又有一分释然。

“嗤啦啦——”

镇中央铁花飞舞,映亮每个人的脸。

陈远背着柳寻,仍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些难以闻见的哽咽。

在陈远看不见的地方。

柳寻的手指动了动。

一滴晶莹的泪珠,滴在了陈远的黑衫上。

春风起。

抚过仙人痛。

翌日。

牛牛镇上发生一件大事。

闭了十年死关的镇长,终于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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