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阿雅闻言,也是叹息,她轻轻将下巴抵在毛蛋的脑袋上,
“你最好有把握——啊!”
她一声娇呼,抬起手便打了下毛蛋的屁股,
“臭妮子,手不老实了又,别捏!”
“嘿嘿,峰峦如聚,哪有不捏的道理。”
…
正堂外。
陈远耳朵微动,算是将所有动静听了去。
他嘴角噙着笑意,捻住一瓣随风而落的桃花。
“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又有什么好瞒我的呢?”
山虎镖局那两人敲开了正堂的房门,打听起了海叔的事。
只听闻苏阿雅说那行人昏迷在大漠,便没了下文。
二人松了口气,放下粮油,便告辞离开。
他们没有多问,也不敢多问。
不说那桃树下诡谲的白衣,光是那位看起来弃暗投明的鬼修,都能一指将他们碾死。
二人等离开了苏家几里地,才推断起来,
“若是迷在大漠,倒还好说,毕竟海叔有能耐,回来只是时间问题。”
“只怕是遇到些其他州的鬼修,那便事情大条了。”
“哎,其实海叔他们若是死了倒也挺好,沙子一埋,眼睛一黑,这过去了也便过去了,回来后胆战心惊地活着,才是折磨人。”
“谁说不是呢,不过就是可惜了那周小子,才多大,还没逛过胡同,没吃过大白馒头,如此走了倒也可惜。”
“说起这个我倒还来了气,我胡同里的那几位相好,都被鬼修给糟蹋了,辱没了就算了,死后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哎。”
……
周阳坐在上席。
面前是一大圆桌。
阴柔鬼王坐在其旁,慢条斯理地撕着手上的倒皮。
周阳脸色发白,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是怎么也下不去口。
“刺啦——”
一身肉皮剥离的声音惊得周阳心头一跳,他转头,便看见鬼王又撕扯下一尺长的倒皮,沾了油碟,放在自己面前盘子里。
“吃吧,本王身上长得最快的就是这地方,你想吃就能吃着,于增强体质,可有大用。”
鬼王笑眯眯地注视着周阳,眯成缝的双眼瞧不见眼珠子,更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我……我可以不吃么?”
周阳颤抖地问,喉头间已经有恶心之意涌了上来。
“不吃也可以啊。”
鬼王手指轻点桌面,砰的一声,大圆桌碎成齑粉。
“鬼尊魂火散布天下千百之地,沾染一二者也并不难寻,只是废些时间罢了,你若是不愿意继了正统,那本王也不介意……将你炼成人丹,喂食给下一个沾染了鬼尊魂火之人。”
恩威并施。
鬼王手段并没有太高明,但是对于只有十几岁的周阳来说,已然是够了。
甚至有点超纲。
周阳闻言,眼珠子吓得都快要凸出来了,他赶忙趴在地上,双手撑地,撅着嘴在地上碗碟碎渣里寻着那些倒皮。
“吸溜、吸溜”得吃着,半晌,嘴也变得血渍呼啦。
瞧着屈辱。
鬼王伸出修长食指,挽着自己鬓角垂下来的鬓发,阴恻恻笑道:
“呵呵,你若识相,就是要登高的,待继了正统,抹了人心,便是下一个鬼尊了。”
“你若不识相,身死倒是事小,死后被拘魂,炼人丹,凝魂药,才是最痛苦的。”
“就看你是想装在坛子里,还是名扬天下了。”
“呵呵……”
他脚掌轻踩在周阳脑袋上,嘴角勾着邪魅的笑。
“将一缕鬼尊踩在脚下,还真是……令人舒适呢。”
鬼王脸色销魂,其上写满了“舒服”二字,心中,却是想着另外的事。
复生鬼尊,便硬是在断了至高路的神洲里,憋出来个至高,大抵是能借着鬼尊复生的机会,重新将至高路子牵引出来的。
“本王压境万年,迟迟不敢登假仙,不敢探至高路子,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鬼尊魂火我寻了几百缕,到现在才寻到一个烧得极旺的,可要……把握住机会。”
“上次去了那邱工合久宗,见到那强行开至高路子失败的酒剑仙,呵…本王真是想笑,如此蠢货,敢用肉身试探天道之威,当真是不知死活。”
“灵脉皆碎的东西,也没几年可活的了,可惜身边还有俩个老杂毛护着,倒也没机会吞食其血肉。”
鬼王碎碎念着。
周阳亦听不懂,只是埋头吃着残渣里的倒皮。
远处双臂被吊在两根石柱上的火鸣,耳尖儿微动。
他听到两个熟悉的词:
合久宗、酒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