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刚立,没什么名声,故而门前也无多少人烟气。
倒是陈远与周遭街坊处好了关系。
这入世,讲究的便是一个入乡随俗,陈远常挂着和煦的笑,倒真像是一个为人和正的郎中。
开立医馆首月,只有两位路过的浪荡公子,瞧着陈远这里门牌崭新,便进来讨要两副壮阳的药。
这两个浪荡公子,走路都虚浮,显然是没少干那事。
陈远给开了几副补肾气的草药,又问是与几个姑娘做的事,做了几次。
这话里是有玄机的,看似是在探病情,实则,陈远则是在探这永安里的民间风气。
若有嚣张跋扈强抢民女的,倒也是需要整顿,毕竟表面征战八方,做个波澜壮阔,内里里子烂了,那也是徒劳。
这两位浪荡公子,却是乐得别人问这个,便自顾自的扯起,也不知几分真,又掺了几分假。
说道二人是堂兄堂弟,娶了一对姐妹花,只是那俩姐妹,倒不是省油灯,夜夜笙歌,磨枪磨得都快包浆。
二人架不住,这枪杆子,也都变得软趴趴,但奈何家里那口子不满足,便只好四处求药,哪怕是功效太大足以伤身的,也都买来使上……
这早晚足不出户,抽了个上街的机会,也才出来溜达透口气,看到这“三不救”医馆,心里好奇不说,底下那里冷风嗖嗖的,也想要着补补,便踏进了医馆,求一方子补药。
陈远听着,看着二人眉间淡淡的殷红色,心中也猜出了个大概。
当下,便是从柜台里摸出半两朱砂,再用偷偷用灵气点化在一柄木剑上。
他将东西交给二人,道:
“人之阴阳需得调和守恒,你们内里事情我确实管不上,但若你们说得都是真,那这事便有蹊跷。”
“有了点道行的精魅开了智,要想再进一步,便是想着采纳人气了,这所谓采纳人气,也便是榨阳,道行低微的,想要榨阳,便是一次次的与人交合……如果你二人所言属实,那倒需得谨慎。”
“这朱砂是纯阳之物,色泽极深,对普通精魅诱惑极大,将此物埋在你二人知悉的地方,隔天看这东西还在否……若不在,便用这灵木剑,趁着房事时候,给捅死了去。”
“当然,若是凡人,这灵木剑没点子杀伤力,若是对着精魅,那它便是凶物,可一击致命。”
听着陈远说了,二人确实相视一眼,这心里多少有点将信将疑,但还是道着谢,接过了朱砂和灵木剑。
待离了医馆,他们又去隔壁买了那羊肉铺子里的几扇羊腰子,准备回去炖了补补。
“这医馆郎中,说得有几分真假?”年长些的堂兄,惴惴不安的问。
二人行在官道中央,路上热闹,却将他们身上的阴邪气冲去不少。
堂弟皱着眉头,小声道:
“兄长怎还信了他的鬼话?如今仙师之威镇了天下,这堂堂永安都府里,怎会有精魅?他一个新开的医馆,资历极浅,身上医术且不谈,哪里还懂什么仙术?”
“屋里娘们是我们八抬大轿从主簿大人家中娶回来的千金!怎会有精魅的说法?!”
堂兄听了,心也放下了大半,便揣紧了怀里补肾气的草药,拖着步子,生怕回去的早。
二人再是一言不发,却无人敢丢了那朱砂和木剑……
目送着二人离去,陈远站在医馆门口,浅浅笑着。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