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

不用扫兽圈，就直接可以转正了？

“先前虎傩不知晓前辈之身份，所下达之令多少有些不合适，便由北某自作主张，直将二位升为玄阶捕快吧，届时等令牌送达，只需二位滴血融令，便可算作山间泗水衙之人。”

爷孙俩面上喜色几乎掩盖不住，便是纷纷回头，道谢。

“谢过青天大老爷啊！”

陈远面色不变，只是心中盘算着什么，便快步离开。

赵满城扫了一眼北冥琥还在假笑着的面庞，却是身上莫名一寒，忙拽着星盗爷孙离开。

“还在等什么？快去给前辈带路！”

北冥琥故作怒道，百来号地阶捕头中，便有几人掠出身影，匆匆向前奔去。

待终于看到陈远走出了高大红门外，北冥琥才冷哼一声，眼睛眯起，退到了赤木椅子前。

这时间，台下亲信才敢发声：

“天傩大人，那人瞧着真没有一丝尊者架子！且能和星盗为伍……这算哪门子尊者？”

北冥琥低低叹气，

“这还用你说么？就算是毛毛兽，都看得出来，这人多少有些问题，哪里有如此没牌面的尊者，我北冥琥倒还未曾听说过。”

“天傩大人，那……”台下人皆是有些抓耳挠腮。

“世事瞬息万变，说不得真有尊者如此接地气，且都莫急，先好生对待便是，等虎傩请来了衙主，验了那人身份，若他是尊者，倒还罢了，吾亲自赔礼……”

“若他不是，那期满泗水衙，耗费衙主之精力……这些个罪责，有的是玩死他的机会。”

台下百余地阶捕头，便也是面面相觑。

“大人，那对星盗……真要给直升为玄镜阶捕快吗？”

北冥琥冷笑几声，

“呵，将那玄令沾巫妖血，再给送过去，届时等他们滴血融令，便真能在这殿里搜他们的魂，窥他们的记忆了。”

捕头们心中一凛，却是直呼北冥琥手段高明。

“而今，在这里的，应当都是自己人了，先前那几个领路的，怕都是与赵满城亲近的吧……”

……

渐清峰，亦是杀字堂所在悬山中的一处峰头，静谧僻静，早先是衙主悟道之地。

但因着衙主窥见帝道时候，也便不在人前面世，这渐清峰，倒是空了出来，成了杀字堂的幽静圣地之一。

赵满城给陈远介绍着渐清峰，脸上满满的舒心自在。

“嘿嘿，衙主的悟道圣地啊……这北冥琥倒真是重视前辈，竟然将这里腾让给你，这就是二道尊者的威风。”

陈远轻轻笑道：

“并非重视，而是捧杀。”

“嗯？前辈此言何解？”赵满城一愣。

陈远一边走着，一边开口道：

“他在赌，赌我不是尊者。”

“而我既然不是尊者，又有何资格，住进假帝的悟道场。”

“在他眼里，我若不是尊者，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是妥妥的死局。”

赵满城倒吸一口凉气，

“前辈明鉴啊……这姓北的我老早看他不像个好人，真是阴损。”

“只是，前辈是二道尊者，这做不了假啊，到时候，该死无葬身之地的，是他吧？”

陈远笑了笑，

“我若被验明真是尊者，便是在旁人眼里，这位北天傩请我入住渐清峰，入住假帝悟道场，给我顶高的规格招待，而他，便是说不得还能讨得封赏呢……”

赵满城眉头紧皱，狠狠道：

“这老狐狸，这么老奸巨猾，横竖都是他得利，草他丫的！”

这时间，也来到了渐清峰。

山麓僻静，山上郁葱，虫鸣鸟叫，与大日悠悠相视，便真是悟道圣地。

几个带路的弟子，也不敢上峰，就这样目送着赵满城上去。

“赵兄，你多保重。”

赵满城狐疑地看着几个，平日里还稍微有点子交情的捕头，笑骂道：

“看你们几个的脸，怎么都跟死了妈似的，别被他姓北的吓到了，再不济，我还有我爹呢，等我爹出关，我让我爹罢免他的天傩身份！”

几个地阶捕头，面面相觑，都是苦笑着。

何人不知，如今山间泗水衙杀字堂，几乎是北天傩的一言堂了。

何人不知，这堂主的小儿子，却是不受堂主待见，放养着的流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