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得好哇!不愧是差些迈入天镜的钱地傩,待堂比之时,我必力保你进阶……”
分析那人,却是面上可见的一喜,对着北冥琥拱手笑道:
“那便谢过天傩大人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才有人站出,问道:
“还有一事不明!”
北冥琥眉头轻皱,
“柳捕头可是有话要说。”
这柳姓捕头,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道:
“咱们衙门里的人,办案都讲究一个寻明动机,譬如那青皮戏妖,日日扮戏害人,便是为了夺宝夺机缘,食人肉身,获得修为精进也……”
“然赵满城好歹也是堂主子嗣,他没有动机,没有理由带着一个骗子回来啊……且不是想要被认可的难度之大,依吾之见,此事还是得等虎傩大人请示各位堂主之后再从长计议……”
这柳捕头的话里,却是颇有些委婉,言语里,也有几分为赵满城开脱的意思。
但北冥琥却是自然不听他的,只是眉头一挑,语气平和道:
“柳捕头果然是高人风采,机敏谨慎,便是对威胁咱衙门之事,都要来个从长计议一说,既然你有如此觉悟,那便在堂比之后,去阿祖塔驻守吧,毕竟那里的死灵多,凶案多,还真得咱身边的能人去也。”
柳捕头脸色微白,心中不是滋味。
被发配至阿祖塔,便是离八堂偏远,一辈子失去了晋升机会,跟被流放没什么区别。
且失去了晋升机会,自然少了衙里的资源,便是修为都有可能永远停滞。
柳捕头幼时与赵满城互为玩伴,而今听着儿时玩伴成为众矢之的,心中不忍,便出口开脱,甚至提出了个中立的说辞,也便要遭到如此待遇,便是心中也微微冰寒下来。
他抬头,看着正堂,十三妖雕像后阳刻着的硕大八字,渐地陷入了沉默。
“崇义谨思,切莫杀冤。”
柳捕头的下场被众人看到,便是再没有人有什么为赵满城和陈远开脱的念头,便都是一个个等着北冥琥的口信。
便是静等着那巫妖镜的功效褪去,北冥琥才一屁股坐在了那赤木大椅之上,敲击着扶手,低低说道:
“那便……上了渐清峰,请那位尊者大人下山一叙吧,虎傩也该是时候回来了。”
……
陈远被召,却是他意料之中,也便没感到多么意外,就这般沉稳地,走着下峰的路。
赵满城确实指桑骂槐,不断地骂娘。
“有些狗就是骨头喂多了,不知好坏了!”
“他娘的我姐甚至都没请来衙主,他倒是先来验咱了!谁给他的胆气!”
“前辈,好好地拾掇他,让这逼养的的北冥琥,知道花儿为甚那么红!”
陈远轻笑着,也不答话,只是心念微微下沉,至一片白茫茫的空间。
无风之湖,无饵之钩,无心之人。
便是一片寂静到灵魂都清明的空间中,桃花白衣收起了钓竿,看着面前渐渐浮上来的人影。
“怎么了,大忙人?”
陈远轻笑了笑,站在湖上,头上金冠微微浮现。
“来摇代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