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地势,像是在一座山上,但顶上宽敞,瞧着也与平原无异。
陈远并没有吃些东西,只是把那些储物戒里的食物交给小春生后,便一个人站在了院外,看着落日。
天色黑得很快,日落很快。
陈远眯起眼,瞧着最后一丝余晖消散于古老寂静的山头边上。
这赤色天幕,也开始一点点地被黑暗吞噬。
“陈哥哥!陈哥哥!”
听着小春生的声音,陈远略略偏过头去,便看那棚户门里探出个忽明忽暗的灯笼,和半截小脑袋瓜。
“快进来!马上要天黑了!”
陈远并不觉得黑夜有什么可怖,但这里的天幕中似乎并没有玉盘一般的月亮。
便也没什么夜景可作欣赏,只是一步走进棚户内,便听着“砰”的一声,小春生重重关上了门。
“呼!”
小春生将灯笼拿的低些,便从着上面,吹灭了里头的蜡烛。
棚户里有些静了。
静得陈远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饭桌上的吃食还在飘香,陈远凭借着目力,看到小春生竟是一口没动这些吃的。
便有心去问,却被小春生按坐在了破旧椅子上,并用食指堵住陈远的嘴,身体前倾,附在陈远耳边,用着极小极小的蚊蝇之声,道:
“陈哥哥,村子里的晚上,不能说话……”
陈远略作沉吟,便听着“咚”一声锣响。
听着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咚咚咚,夜深哩,娃娃丢……”
“谁家烛不灭,谁家门不关……”
“咚咚咚……”
“烛不灭诡会吹,门不关人尽亡嘞……”
“咚咚咚……”
因没有月的缘故,棚户里的黑,便是黑到了极致。
如墨堵眼,依着陈远的目力,也快要什么都瞧不见了。
锣声在寂静黑夜里显得刺耳,不知响了多久。
一种古怪的压抑感在村子里蔓延开来。
棚户外似乎多起了脚步,走来走去。
陈远皱着眉头,却是神识也施展不开,听着也听不出个名堂。
那些脚步非常实在,似乎没任何人穿鞋。
密集非常,像是数十个人在来来回回踱步。
陈远精神有些紧绷,如今这村子里的古怪,显然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料想,连着神识都派不上了用场,甚至门外听着,还有不少诡祟……
“砰砰砰!”
剧烈而沉重敲门声,几乎让这破旧的棚户门支离破碎。
小春生的身子剧烈颤抖着,不敢换气。
陈远沉住声,刚想发问,便听着门外有道声音传来:
“妮子,快些个开门,爹爹适才打猎回来!你娘也去集市上买了些腌臜玩意,想来你这丫头也喜欢!”
“砰砰砰!”
“快开门!快些开门!”
陈远神识无法看到门后,但他知晓,小春生的爹娘早就死了。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
“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开门!”
那声音变得巨大而歇斯底里,更传出来刺耳的划门声。
“你不开门,是想害死爹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