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赵尧比家里任何一个人起的都早。
他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手提包,里面是他的换洗衣服。
他是下午的车,但如果不早点走的话,到时候就要看小丫头哭鼻子,他舍不得。
趁着众人没醒,蹑手蹑脚的走到小丫头屋里。
她还在睡觉,已经不烧了,但看起来仍旧苍白,因为鼻子发堵的缘故褪去血色的嘴唇微启,嘴唇有点干。
他伸手在小丫头脸上不舍的摸了摸,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才轻轻在她唇上贴了贴,声音微不可闻:“三哥走了,在家里照顾好自己。”
小姑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嘤咛一声,小脸儿无意识的在他大手里蹭了蹭,然后翻了个身,撅着屁股背对他,传出均匀的呼吸。
赵尧的手指蜷缩,眼里流露出不舍,但还是决绝起身,阔步走了出去。
听见轻微的关门声,赵明月再也忍不住,捏着被子轻轻的啜泣出来,小脸儿上纵横几道眼泪。
“王八蛋,还想偷偷走了,不可能。”
就算是怕她哭,也不能不告而别啊,等下次他回来,自己怎么调教他。
透过窗户看着赵尧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她撇着嘴呜呜的哭出来,小手不停,从商场里拿出钱和票500块,还有那天老歪小歪给的所有的票,仔仔细细的收在一个塑料袋里面。
去商场里洗了个澡,把头发卷出个个小蛋卷,然后套上赵尧给买的红裙子,再往头顶别个发卡就好了。
这身裙子,赵尧在家的时候并没有穿着给他看过。
镜子里的姑娘肤白胜雪,因感冒的缘故,鼻尖眼尾都泛着诱人的红色,不施粉黛就已做足了十分颜色,只是嘴唇苍白,看着有些病态。
赵明月拿出一只颜色自然点的口红补了补颜色,又套上个年代感十足的珍珠项链,顿时那一抹病态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易碎感。
她深吸了一口气,套上那双小高跟的白皮鞋,然后把存在商场里的合照贴在了镜子上面,拿起个包套在头上往外走。
正好这时候赵家人也都醒了。
赵母刚穿上一只袖子,立刻从屋里伸头出来:“干啥去,给我站住!”
赵明月后背一僵,加快了脚步:“妈,我三哥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我要去送送我三哥。”
“那么远的路都是泥,你自己说去就去了?给老娘站住。”赵母急了,另外一只袖子都没穿,直接拽住赵明月,“走了就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前咋没见你和你三哥这么亲呢,你病还没好,听娘的话,回去躺着。”
别人听见动静也都出来了,闻言纷纷劝她回去躺着,如果想三哥了那就勤通信,还生着病不能往外走云云。
还把她往家里拉。
赵明月本来就难受,见到大家都说自己胡闹,知道他们是关心自己,可是心里还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委屈。
而这个不可言说,多半也是因为两个人憋屈的关系。
她抽抽着鼻子哭了起来:“我就想去见见我三哥嘛,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那,那我见一见他怎么了,下次就不知道啥时候能看见了,我……我……”
小姑娘哭着哭着打了个哭嗝,本来就红的鼻尖更红了,整个人我见犹怜:“我保证,我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那能怎么办,大家都是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