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太阳在四季之中最为勤劳,才到巳时便已日上三竿。
听见外面的敲门声钟荣方微微转醒,伸了个懒腰翻身坐起,任青衣推门进来发现钟荣没事她不由松了口气。
钟荣赤裸着上身正在穿衣服,他的身体逐渐壮实起来,前胸与后背各有一道长短不一的刀疤,并不狰狞反而想引人去探知其中的故事。
任青也不避讳在靠窗的矮桌旁席坐着,等到钟荣将衣服穿好她这才上前用丝带将他的头发束好并带上侯爵玉冠。
“这么早来找我,可是城中生了事端?”
郡兵皆被张标召去整编,任青衣的中军负责城中防务,除鹤营守备郡衙与谢府之外,其余三营暂时负责城防以及街面上的事情。
“城中除了粮价上涨之外其他并无什异常,倒是士兵们听说谢府之事早就议论开了,其中有名老兵说的话我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钟荣用拧干的毛巾擦着脸:“哦?是什么话?”
“那名士兵说在他的老家曾经有人用甘草和鲤鱼一起做菜,吃后不久便呕吐不止差点毙命。”
万物相生相克,食物亦是如此。鲤鱼和甘草皆有益处,鲤可利水消肿、清热解毒,而甘草则是止咳祛痰、补脾益气。
“无稽之谈!”
钟荣拿起衣架上的官袍,看了看窗外炎热的天色最终又将它放了回去,只是将佩刀系在腰间。
“两者虽食性相克,但本身不含毒素,就算贸然混在一起,又岂会使人丧命?恐怕那士兵所说之人还在鱼烩里掺杂其它的药材类食物。”
“如今城中街巷酒肆皆传谢家做了亏心事,所以才引来冤魂报复。”
任青衣对于这种事情特别感兴趣,一大早便找到鹤营校尉和第五明询问此事,她不依不饶看向钟荣。
“卑职觉得还是应该用两头骡马牲畜试一试,方能知其结果。”
“冤魂?”
似乎恍然想到了什么,钟荣看着任青衣眼中的期待。“试试也无妨,但军中的骡马就不必了,在城中找两条犬便可。”
任青衣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下去办这件事情。
带了几名亲卫来到郡衙公房,尔朱元让、刁熊几人正在屋内七嘴八舌的谈论谢府之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嗓门之大,吵的俯首于案牍之间忙碌公事的施长云心神意乱。
“汝等这几个贼厮,要争便出去,休要在我这里聒噪!”
武将们却置若罔闻,石损大着舌头继续吹牛道:“俺小时候,可是亲眼见过甸子旁边的乱葬岗,就有一女的坐在坟头上,白色的衣服贼漂亮,只要看上一眼你的小命便没了!”
“那你怎还在此处?”尔朱元让瞥了石损一眼。
见众人似乎被自己唬住了,石损得意的抠了抠自己的大鼻子。
“啧啧,俺老石可不是一般人。”
尔朱元让骂道:“你这厮,一天不吹牛会死?”
“都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