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时将夏光放在床上,刚松手喉间就是一阵鲜血流动,他堪堪忍住,轻手轻脚走出去,将门掩上。
他前脚刚踏出去,嘴角鲜血下滑,沾湿了衣领,模糊了他的脸部轮廓。
那股血,没有大幅度的洒落,只是顺着他的嘴角一点点坠落。
他回头透过门窗,眺望里面的人。
什么都看不见。
此时,另外四个人还没有回来。
聿时用指腹擦掉鲜血,步履蹒跚,手指紧紧捂住胸膛。
陆覃说的没错,他不要命了!居然御那么快!此刻,聿时遭报应了。
旅馆门前有一棵巨大的合欢树,他坐在
他轻声说:“出位。”
一把剑,金色包围住它,它稳稳落到聿时的手中。
瓶子发出轻微的晃动,红色的鲜血荡漾瓶身,从上到下,剑身沾满了红,嘀嗒嘀嗒的声音仿佛要把人催眠。
嘀嗒……
一个不小不大的瓶子,正在一点点变红,红的如荼靡花,妖娆动情。
最后一滴血落进荼靡花中,不会再有波澜,瓶子满了。
聿时咬牙把瓶塞盖上,将剑从身体里面拔出来,空中划出了一道血雨。
他吐出了一口鲜血,自嘲道:“可惜了。”
瓶子这次被放进了空间,一地的鲜血,聿时抬手,一阵风吹过,下起了小雨。
合欢树下,没有一点痕迹。
所有的秘密,被雨冲刷褪色,被风切割形状。
他脱掉自己的衣服,走进了淋浴间,用水洗掉血腥味,雾气弥漫,他的眸子染上了醉态,此时的眼神看人,三分爱意都起到九分。
何况他是九分的爱意呢?
他的眼睛一直都朝着一个方向——她。
聿时缓慢的闭上了眼睛,不知是水雾还是泪滴,悄无声息的滑落,不曾,停留眼梢。
暗哑永远最是难熬,月亮不会坠落,黑夜里面每个人都想拥有。
他想,怎么这么难呢?
小小,我快坚持不住了,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别冲我发脾气了。
聿时看向身侧的姑娘,小心的将她拥在怀里,姑娘没有挣扎,眼睫挂着晶莹的泪珠,一闪一闪,像星星。
月亮旁边的星星。
月亮安稳拥他入怀,小声说,睡觉。
另一边的陆覃和傅温就没有这么和谐了。
傅温疼都快疼死了,全身没有力气,更何况这人还不让她乱动,手臂跟铜墙铁壁似的,怎么都不松手。
“陆覃,我不跑了行不行?”
傅温软声,再不服软,真的要死了。
陆覃看着怀里的人,眸子一亮一亮,他勾唇,服软的时候好乖啊。
下一秒,他冷声呵斥道:“早干什么去了。”
“陆覃,我的手腕被你弄错位了。”她故意提高声音强调,“两只手”。
“所以呢?”
傅温忐忑了一下,咬着下唇说:“我现在行动不便。”
“不是还有脚的吗?”陆覃的目光冷冷扫过,语调中带着微怒,“我看着挺方便的。”
“我疼不行吗?”
“我快疼——死了”。
后面两个字没说出口,陆覃直接吻住了她,眸子恶狠狠地道:“老子伺候你。”
这人在杜家还凶她,像一个恶魔一样,她一哭,他就软了下来,一路上忍气吞声,怯怯的一句狠话都不说。
傅温现在感觉良好,反正还有c系统,痊愈很快的。
“你错位我的腕骨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好心。”
陆覃阴鸷的说:“我现在也没这么好心。”
狗改不了吃屎!
傅温刚想回嘴,这人就对她上下其手,“陆覃,你滚蛋!”
他将脸靠近她的脸,鼻尖相抵,凶狠的说:“老子乐意!”
结果,进了浴室,他踌躇了一下,上前把她拽起来,傅温已经无欲无求了,反正刚才也是这么过来的。
“站好,不许动。”他命令道。
傅温闭上眼睛,手臂抬起,一副无所谓。
耳边突然传来了咔嚓声,两下,腕骨正位了。
她吃惊的睁开眼睛,“当好人了?”
陆覃嗤笑,“老子是好人?”
“不像。”
“……”
陆覃松了手,转头就走,一声不吭。
“喂,你就这么走了。”
他转头,睨她一眼,“老子想睡觉。”
傅温“哦”了一声,缓慢的坐下,“那没事了。”
她正想着其他的事,没注意有人靠近了。
陆覃直接将她抱起来,自己进去,再把她放在自己身上,“一起洗”。
“你不嫌挤,我还嫌弃呢?!”
傅温正想事情被打断了,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一说话就一股火药味。
“老子说的算”。陆覃握住她的下巴,低头俯视,狂妄的说:“你是老子的人,得听我的。”
傅潇:“……”这一股狂野风格是怎么回事,一会儿暴躁一会儿放荡不羁。
隔壁房间里的傅潇和钟白羽:“……”非礼勿听。
两人看着天花板已经快半个小时了,人都回来齐了。
钟白羽突然说道:“傅潇,我能不能牵你的手?”
傅潇怔了一下,好久才说话,“想牵就牵”。
钟白羽的手指缓慢的握住,那一刻,傅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原本空空的地方一下子被填满了。
心突然颤了一下,傅潇不自在的偏头,努力平息躁动的情绪。
“傅潇,你能给我讲故事吗?”
“听什么故事。”
傅潇问她,“童话故事行吗?”
钟白羽打了个哈欠,含糊道:“行”。
这个故事傅潇只说了不到三分之一,两个人就都睡着了。
伴随着故事入梦。
“很久之前,有个公主住在城堡里面,但是天天都不开心。”
“有一天,公主终于跑出了城堡,城堡外面有十亩的玫瑰花田,公主一下子就被吓到了,慌张的往回跑。”
“因为她没有见到过这么红的花,所以非常恐惧。她跑回城堡的过程中,弄丢了一件很珍贵的东西。从此公主更加郁郁寡欢,国王于是召集整个国家的人民,希望能有让公主开心的办法……”
天宇下第一缕晨曦洒落,连白云都在逃跑的过程中染上了颜色。
夏光朦胧的睁开眼睛,一双桃花眼闯了进去,眼尾淡红,睫毛卷卷,笼罩住多情的眸子。
聿时沙哑的问,“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还没有说完,剩下的话都停留在这一个吻上。
夏光抱住他的脖子,生熟的吻他的唇瓣,轻轻勾勒,呼吸紊乱,像一只懵懂的小鹿。
“阿南,早上好。”
她甜甜的说:“以后每天都有早安吻。”
聿时轻柔的吻她的眉眼,低声说:“早安吻。”
夏光嘴角上弯,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眸子染上了笑。
她内疚的说:“阿南,对不起,昨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手指纠缠在一起,聿时温柔的说:“我的月亮说话了。”
“阿南,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不能。”
他哑声道:“你是我的月亮。”
夏光抱住他,又亲了几下,啵唧的声音很响,耳膜掷地有声,“下不为例”。
聿时笑出了声,故意开玩笑道:“以后每天的早安吻都按照今天的来,多亲几下。”
“聿时,我不搭理你了。”
夏光转头就要下床,聿时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撩人道:“想亲这里吗?”
她看见骨节分明的手附在那里,指腹触碰凸起,夏光咽下口水,好想摸。
她点头,抓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勾着脖子,想用手指去摸,聿时抓住她的手,“不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