泈雾搂住怀里的人,大步走向门外。
杜樰沁突然站住,拽她,“我头发没有梳起来。”
她微怔,“就这么跟合作对象说话?”
“泈雾”。
她的声音故意软下去,泈雾不由的想,不愧是杜家大院里面的小姐,知道怎么最大化的利用自己的优势,博取利益。
泈雾用手指挑起发丝,嘴唇咬住木质梳子,没有用任何的束缚,三两下就弄好了。
她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杜樰沁通过镜子正好看见她的唇齿上的梳子,木质梳子晕开了一层湿润,沾湿了颜色。
泈雾发现她在看,不以为然的咬住梳子,抬下巴,眼神微睨,一副懒散。
杜樰沁的心突然颤住,不为什么,只是她觉得她的眼神在威胁,仿佛她是嘴唇上面的梳子,被她吞入,下一秒,落入悬崖。
她移开视线,眼睫毛忍不住颤抖,“泈雾,好了。”
泈雾松了嘴,挑着眉,嗤笑道:“害怕了。”
用最轻佻的音调说最肯定的话。
“没有”。
杜樰沁抬头看她,盯住,“我没有害怕”。
姑娘的眸子清澈,就像第一面的时候一样,她被她的眸子所吸引,如雪山一样的干净,耀眼。
她的恶劣分子又在蠢蠢欲动。
泈雾难得没有继续接话,耸了下肩膀,直直走过去,一个眼神也没有停留。
后悔也来不及,跟我一起堕落吧!
——
这座城堡,靠近青山,夏天,当风从山顶吹下,带来阵阵清凉。
泈雾拉住杜樰沁去了马场。
“泈雾,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大小姐,仆人不需要工作吗?”泈雾神色淡淡,说不上严肃,但也不懒散。
真是奇怪,她仿佛在克制自己,在伪装,在妥协。
“大小姐,别忘了你现在还是一个仆人。”
泈雾微微垂着眼帘,看不真切,“不工作可是会被怀疑的。”
她的话,一点都不错,我需要工作,需要一个合适的名义去掩盖住自由的道路。
“那我需要做什么?”
她都不需要睁开眼睛,用余光就能洞观全貌。
“去掂马食,然后倒到食槽里面,喂马匹。”泈雾放下手中的木桶,转身看向她,眼神中多了一分笑话,“会不会?”
她本以为这位大小姐会逞强说谎,但是没想到,这么诚实。
杜樰沁扬起头,认真的观察泈雾的动作,仔细临摹,然后说:“我不会。”
泈雾扯了下唇角,嘴不饶人道:“这都不会?”
她点头,丝毫没有感到羞耻,“可是我就是不会。”
她追问道:“你不教我,我怎么会?”
泈雾好心情的陪她扯,附和道:“我教你,你就会?”
“……”
她不能说百分之百的会,但是明显眼前的人不想认真,那她才不要自找麻烦。
杜樰沁伸手去勾木桶,弯着腰,浑身透露出顽强,她不搭理人了,埋头苦干,不会话就在脑海里面搜寻仅有的画面。
泈雾侧身靠在木柱上,手抱头,眯着眼睛,好整以暇。
这两个人都有傲骨,只是一个与生俱来,一个踉踉跄跄。
傲骨不尽相同,人呢?路远殊途。
马厩里面的马匹,可不是那么听话。
个个都是一匹烈马,这也是泈雾为什么喜欢待在马厩里面的原因。
她热衷于一切的忠烈,一切的桀骜不驯,一切的狂热。
她甚至想知道,当烈马碰上另一匹自视烈性的马时,谁会甘拜上风。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露出了笑。
突然,她听见马匹嘶叫的声音,从马场上面传来,她侧头,马厩已经没有人了。
她去哪里了?
泈雾奔向马场,青草的味道越来越浓,视线被按住暂停键,她停下了脚步,怔住了。
马场上面,一个姑娘飞快的跳上马背,双手勒住缰绳,加紧马腹,扯住烈马的脾性,马匹桀骜,左右乱跑,马蹄点地,后蹄上跳,马背上的人差点摔下马。
她不慌不忙,仔细盯住马匹,等待着一个时机——驯服。
烈马加快速度,驰骋在整个草原,刀子般的风猛烈冲击着鬃毛,马背上的人,乌黑的发丝扬起,落在了背后。
下一个瞬间,马匹一个跳起,马背堪堪稳住,现在的烈马是驯服的最佳时机,她拉紧缰绳,身体后倾,扬起了雪白的脖颈,修长,高傲。
嘶叫的声音被风拉长,青草仿佛要连上了天,而她,单手收住缰绳,嘴角微扬,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伴随着马蹄落下,烈马被主人驱使,一个马鞭落下,马背有轻微的颤抖,彻底不羁,飞奔而走。
泈雾站在原地,目睹了全部,上马,驯服,飞奔,一气呵成。
她的血液在偾张,热流涌上了头颅,兴奋刺激着她的神经,快感占据了她的感官。
不羁,放纵,放浪,这是她融进灵魂的意志。
她的欲望在此刻不断膨胀,不断侵蚀她的肢体,她想要她。
想亲手抚摸傲骨,想亲手摧毁,想亲自咬折!
马背上的人,有着让她疯狂的傲骨。
三个月,她觉得远远不够。
马场上的风有一股生命的清香,青草连天的欲望,烈马的脾性,阳光暴烈,这一切,让她兴奋不已。
我希望有人至死都暴烈的爱我,明白爱和死一样强大。我希望有人能被我毁灭,而我被她毁灭。
我希望有人至少挖扯烈焰,欣赏傲骨,折颜,明白罪恶。我希望有人能亲手折断骄傲,而我甘愿疯癫于她。
泈雾眼睛通红,红血丝爬满了眼底,她抬头,望着马背上的人影。
良久,马背上的人出了一头大汗,恋恋不舍的下马,一个人影直冲过去,拉扯住她,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不管不顾的吻上去。
“啪”!
杜樰沁反手挣扎,抬脚勾住,一个用力,侧摔,然后她上前扇了泈雾下巴掌,用尽了全力。
泈雾口腔里都是血腥味,反而异常兴奋,啧了一声,偏头唾了一口血水,手掌撑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