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如绸缎的长发垂落在虞星跃的脸侧，带来一阵痒意。

但他敢怒不敢言，垂着头依旧顺从地伏在诺恩的膝盖上，情愿当一只缩头乌龟。

在诺恩面前，他只能收敛起身上的刺，不敢肆意妄为。

如今仿佛他和那两人的身份地位对调过来，如同一条食物链的延伸，上位者决定生死，弱肉强食。

风水轮流转。

他能从中感受到诺恩的动作，正在朝他倾身靠过来。

手上无意识地抱得更紧，暴露了他的不安。

紧接着冰冷的手指像某种蛇类动物一般，缠上了他的脖颈。

虞星跃只觉眼前一花，下巴就被挑起，直直地对上了两盏如射灯一般的锋锐视线。

诺恩的长相不可谓不俊美，甚至完美得不似人类。

在外人看来，他作为权势滔天的教皇也年轻得超乎想象。

但他身上的气质却是自有一种难言的魅力，伴随着难以识别出年龄的强大气场，让人断不敢贸然揣测他的真实年岁。

高鼻深目，嘴唇却很薄，自上而下地俯视他时，看起来没有任何人情味，投来的目光也如同审视。

无论看多少次，虞星跃都不能免疫，会被他的目光激起鸡皮疙瘩。

诺恩掐着他的下巴，稍稍用了点力，更显侧脸的颊肉弧度。

他打量着虞星跃，绿色的眸子里不辨神色：“怕我？”

被他的绿眸紧紧盯着，虞星跃浑身一凛，心跳如擂鼓，涌上紧张不安，有些不自在，又怕被看出来。

“没有。”他小心翼翼地应和着，似乎是为了证明这话的真实性，他乖乖地蹭了一下诺恩的手，带着讨好的意味，“父亲。”

内心想的却是，他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

忍住，还要靠他养。

只是一时的妥协退让罢了，等他出去以后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是吗？”也不知道信了没信，诺恩转手换成了抚摸，覆盖上了他的侧脸弧度轻抚，“我不喜欢撒谎的孩子。”

什么意思……？

虞星跃心里没底，咬着唇想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不再撒个娇？

但他还没纠结多久，诺恩就转换了话题，问了他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玩得开心吗？”

“什么？”

听起来像是单纯地关心他的近况。

虞星跃却不敢放松警惕，觉得他意有所指。

虞星跃犯怵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强大的气场带来的压迫感，让他大气都不敢出。

久居上位，他有着强势的掌控欲，游刃有余地操纵着一切。

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捉摸不定，也摸不着底。

虞星跃做坏事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发愁怎么混过去。

他压下内心的小九九，揣摩了一下对方的心理，然后才试探性地答复：“还、还行？”

自己也不确定了，没有底气，还差点咬了舌头。

这个回答应该……挑不出错吧……

诺恩的脸色却仿佛沉了下来，屋内的空气也变得混浊厚重了一瞬，压得虞星跃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按住虞星跃的后脑：“不喜欢就把他们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