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师父没有中邪,应当是存在其他原因,才会导致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巫女收起驱邪的道具,对着纯也和菜菜子说道。
纯也和菜菜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差了,他们原以为仪式之后师父就能变回来,却没想到还是如此。一直怀抱着的,期望着师父能恢复的想法就此落空,他们俩都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们。八重大人说她对土门先生的情况很好奇,在我过来以前还叮嘱过我,如果仪式失败了,就把土门先生带过去让她看一看。
虽然我没法对土门先生的情况做出解释,但八重大人一定可以。你们可以挑一个时间去鸣神大社一趟,我会帮忙联系八重大人的。”
巫女说完,拿起装着道具的包,转身就先走了。
纯也和菜菜子面带呆滞地送客离开,随后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八重大人?是那位吗……?”
“应该是吧……”
“纯也,菜菜子,我们也听见了,你们打算怎么办?”派蒙适时从拐角处出来,打断了他们两个的呆滞状态。
纯也犹豫了一下,问师妹道:“要试试看吗?”
菜菜子显然是在害怕连八重大人也无法给出结果,她神情紧张着。毕竟要是都这样了还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么剑道馆的大家就真的要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不敢回答。
纯也见状,原地转了好几圈,最终捏着拳头说道:“那就去吧……只能这样了不是吗?师父他这个样子,我看着难受……不管是成功后师父恢复,还是失败后接受现状,都要比现在满头焦虑要好吧……”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钟忆问道,“我听说那位八重神子大人明天正好要在鸣神大社举行例行祈福,如果准时的话,或许就能凑上。刚才那个巫女在走之前专门和你们说这件事,应该也是有这个意思的。”
纯也呢喃着数了数时间,干脆直接往里面走去:“就这样决定吧!我先去帮师父整理些东西。菜菜子,帮忙把师父的剑也带上。”
菜菜子回过神来,跟着跑了进去。
“安西,你真的不打算走出来吗?”钟忆看向身后那布满阴影的地方,轻声问道。
安西站在阴影当中,低着头,脚步微动,没有回应。
月光照在不远处的柱子上,木质的柱子老旧而坚固,上面有几道木剑留下的划痕纠缠在一起,虽不清晰,却也能想象般地看见孩童们对着柱子练习时的坚定。
安西的眼神顺着划痕慢慢摸索着,到最后也没给出回答。
……
次日,阳光照在影向山山顶,不知何时,鸣神大社的铃铛和钟鸣忽地一连响了好几次。
纯也和菜菜子很早就带着土门过来了,空等人也受到邀请,站到一旁等待。
鸣神大社的巫女们似乎把今天的所有安排都延后了,专门给土门做了一场祈福。纯也和菜菜子没见过这场面,不知该做什么,只好听从巫女们的建议,让土门师父独自站在场地中央,而他们就乖乖待在一旁。
“八重大人,都准备好了。”不久后,巫女推开最里面的门,八重神子便从里面慢步走了出来。
钟忆默默退到几个巫女身侧,借着几个人之间、更方便看到人的夹角望向八重神子。
八重神子脸上神情不变,直到走下阶梯,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气势很足,该说不愧是八重大人?
不知怎么,钟忆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扭头寻找,却又没感觉了。
站在前面的派蒙忽然小声嘀咕道:“那位神子大人是不是看了我们一眼啊?”
空没回答,钟忆反倒好奇地回看过去,正好和八重神子的眼神对上。
那双眼睛里满是试探和好奇。
“?”
“我难道招惹过她吗?”钟忆迷糊了。八重神子很喜欢看人烦恼的样子,被八重神子盯上的人一般都要吃点苦头,他不禁开始怀疑,难道自己即将要遇到什么事吗?
或者说,这就是对自己所猜测的问题的预示?
钟忆摇摇头,把这种胡乱的思绪抛在脑后。
此时,场地中央,土门独自站在那,茫然地盯着地面,嘴里呢喃着什么,很是颓废。
当八重神子停在台阶下以后,大家的议论声都停止了,四周一片寂静,巫女们和旁观的人终于听清了土门在讲什么。
“我错了……不要……我不练剑了,放过我吧……”
八重神子挑眉,看向身旁那个,昨天为土门做过驱邪仪式的巫女。
巫女心领神会,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神子大人,土门先生一直是这个状态,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曾经输给他的人感到害怕。在他的视角中,那些人好像一直在围着他破口大骂,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八重神子轻轻挥手,巫女们立刻后退了两步。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她盯着土门看了一会,又看向纯也和菜菜子,说道: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还对大社的仪式抱有希望?很遗憾告诉你们,你们的师父是自己变成这样的,并没有什么邪祟上身的说法,所以驱邪仪式自然就不会生效。”
纯也和菜菜子二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塌下去了,他们悲伤地望着土门:“可是……难道师父他就只能一直这样下去了吗……”
八重神子轻轻摇头:“并不,还是有希望的,至少我能确定,造成这一切的诱因应该是那颗被夺走的神之眼。被夺走了神之眼,就相当于被夺走了愿望。”
“愿望?可是如果只是愿望的话,师父他也不应该疯掉吧?我也不是没见过其他失去神之眼的人,他们可都没有师父这样严重的结果啊……”纯也不敢相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