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瞪大眼睛,呼吸一滞。
他竟然知道!
后背生出来的寒气将南栀紧紧缠绕,险些透不过气来。
她要死了吗?
不!
南栀咬紧嘴唇,口腔中很快弥漫开一股血腥味。
她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自己是哪里被陆凌舟看出了端倪。
前世,她唯一一次见过陆凌舟,就是在庆阳公主的葬礼上。
当时柏氏觉得晦气,便装病让她前去吊唁。
葬礼上,她看到季驸马跪坐在庆阳公主灵前痛哭不已,在场众人无不为之感动。
直到陆凌舟带人冲了进来。
他一剑便将季驸马斩杀于灵前,季家人反应过来,当即要与他拼命。
他剑尖一指奶娘怀中的婴孩,邪笑道:“你们用妓女的孩子掉包庆阳之子前,就该想到总有东窗事发的一日。”
陆凌舟一声令下,在场的季家人被屠戮个一干二净。
素白的灵幔染成了鲜红。
南栀掐着手心,猜想陆凌舟此行,莫非是来调查季驸马?
季驸马挪用漕运的流水在马大那里放印子钱,马大又是她的人。
难怪陆凌舟会顺藤摸瓜查到她身上。
那他,又知道了多少?
南栀衡量再三,神色严肃地朝陆凌舟福身行礼,低语:“大人想查季家漕运的账本,我可以帮忙。”
陆凌舟嘴角的笑一下子冷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要查季家?”
南栀抬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难道不是当今陛下忧心庆阳公主,才让大人来查季驸马和季家的吗?”
闻言,陆凌舟一时语塞。
她会这样猜想倒也不奇怪,但他总觉得她不简单。
南栀假装没发现陆凌舟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继续道:“季驸马擅自挪用账目上的流水去放印子钱,若是放印子钱的人带着钱一走了之……”
她勾唇浅笑:“大人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插手此事。”
陆凌舟闻言挑眉,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打量。
“少夫人好生聪慧,呼吸之间就想出了这么好的法子。”
南栀连忙收敛笑意。
一想着可以假借陆凌舟的名头,正大光明地骗钱,一时得意过了头。
可别被这位阎王爷看出点什么。
幸好,陆凌舟很快便同意了她的办法,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多想。
算计季驸马的计划已经板上钉钉,南栀不想久留。
“不敢叨扰大人。”她福了福身,后退两三步然后转身正欲离去。
“等等。”
南栀愣在原地,磨蹭着转过身:“大人还有何指示?”
“从前,我们见过吗?”
南栀这会是真愣住了。
陆凌舟回过神,也觉得自己说了句胡话。他别扭地朝她摆了摆手,沉声道:“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南栀眼里满是谨慎,转身后加快脚步,一溜烟就跑了。
朔风看着少夫人狼狈离去,回到陆凌舟身边后不免好奇地问:“督主说了什么,那少夫人怎么跑得这么快?”
陆凌舟怎么会承认,他刚才对南栀说了类似于调戏的话。
“哦,是吗?她大概,着急去吃径山寺的素斋吧。”
陆凌舟背过身,看着满山秋色,出言感慨着径山寺的风景真好。
朔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里只有白花花的山岩,还有被西风吹得快秃了的一片银杏、红枫。
风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