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霖有些唏嘘,也便没有多问什么。
龙骨要从望京一路送过来,估摸着怎么也要过了年才送到。
宋霖一离开,冯掌柜让其他人看着店,自己走到后院去见了等候依旧的南栀。
“大姑娘,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完成了,侯爷也收下了那盒水蜜丸,我瞧着他不曾怀疑。”
南栀点点头。
不枉她花费几天功夫翻阅侯府几十年的账本,又从府里的老人那里了解到了当年的往事。
“从今日里,打着要过年的旗号,把店里的补品药材都以不一样的折扣出售。等他们来买东西,顺便把安远侯为救妻子不惜豪掷万金的事传出去,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闻言,冯掌柜有些为难。
难的不是讲故事,而是卖东西。
“大姑娘,真的要把那些补品药材的价格先提高,再打折扣吗?这万一被人发现了……”
这不是骗人吗?
“冯叔,咱们做买卖的胆子就要大。况且你也不用担心,寻常百姓买得起的那些东西,两相抵扣后确实便宜了不少啊。”
只不过富人家里常买的燕窝海参等补品,两相抵扣后价格其实与平常差不多。
但赶的就是一个热闹。
听了南栀的解释,冯掌柜放心了不少。
“大姑娘真聪明,竟然能想出这么个法子。这百岁堂在大姑娘的经营下,一定很快就能转亏为盈的。”
南栀一脸得意,神色娇俏:“父亲经营有道,我是他的女儿自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上辈子是她蠢,居然会相信宋照云的鬼话,将半生蹉跎在了侯府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这一世,她一定要重振南家的生意。
冯掌柜欣慰地看着她,同时脸上也闪过一丝失落。
若是孙家没出事,七姑娘哪里要受这样的苦。
她本该是望京最闪亮的一颗明珠。
南栀处理完百岁堂的事情,正要从后院的小门离开。
临上马车,她注意到栽在小门几步外的一株光秃秃的银杏。
“小池中银杏叶,冻枝上腊梅花,且吟诗休上马。”南栀勾唇一笑,“让冯叔把这株银杏迁到院子里,和那株腊梅一起做个伴吧。”
南栀上了马车,马车行驶在回侯府的路上,与另一辆简朴的马车擦肩而过。
马车里,听竹见张与泽盯看着手里的琴谱许久,忍不住问:“公子,既然少夫人不在侯府,你把琴谱交由下人,让他们转交给少夫人不就得了。”
又何必把本就要送出去的琴谱再拿回来。
张与泽倚靠在小几上撑着下巴,似乎想到了什么,“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明日就要启程前往望京,今日去侯府本就是打着与宋咏道别的旗号,顺便和南栀道别。
可听说侯府近日多了两位姨娘,侯夫人又重病在床。
他一个外男见南栀还送琴谱,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罢了。
张与泽掀开车帘,望着外头一闪而过的银杏树。
少夫人说过,有缘他们或许会在望京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