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厉温完全没有反应，只盯着鱼头背部，脸上已挂满了泪水，他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伸出双手竟想要入水，向水潭中间走去。

厉温刚把一只脚踏进水里却停了下来，呆滞的看着鱼背的方向，泪水止不住的滴落。

眼前这场景印证了秦大爷的猜想，他打断了两人。

“阻止不了他的，龙母庙没有怨气，我原以为龙母和这只怪物是两个不同东西，可它就是那庙中的龙母娘娘。”

宋知鸿眉头一皱，眼前这个庞大怪异的鱼脸怎么会是龙母呢。

“龙母娘娘不是一张厉温母亲的脸吗？”

秦大爷叹息起来：“我们之前在江里看到的是它直立起来的这部分脸，它鱼头背后……”

这很残酷，秦大爷没有说下去，只接着说道：

“绕过去，小心一点，别惊扰了它。”

宋知鸿等人轻轻迈动脚步来到了厉温一侧，鱼头背后究竟有什么，这一刻他们看清了。

那是密密麻麻的黑色鳞片，靠上部分却突兀的出现了一张人脸，正是龙母的脸也是厉温的母亲的脸！

难怪厉温如此表情，他在十年后又一次看到了母亲的脸，却在这只怪物的头上，这是怎样的一种残酷现实。

女人也只剩下了一张脸，或许头顶的两只手臂也是她的，她和诡异怪物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

宋知鸿看到那张脸的眼框里也含着泪，她望向厉温的目光柔和充满想念，好像还有自己的神智。

没有贸然上前打断拉回厉温，他轻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秦大爷将他的推测说了出来：

“早在十年前这只怪物就沾染了诡异，它把厉温的母亲吞了进去，但她却并未完全被诡异同化，或许是常年与无心人接触或许她自己体质也有特殊，她和这只怪物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共生关系。”

他们昨天才被这只怪物攻击，难道是厉温母亲做的。

“她也能控制这副身躯？”

秦大爷摇了摇头：“她只能保持自己的一丝神智不被同化，可能只有怪物沉睡时才能稍微控制身躯，而支撑它十年间不被诡异彻底同化的关键就是那座龙母庙。”

“她和诡异共生，了解部分神秘，找到了一种方法让她维持基本的神智，那就是人间香火，人们祭拜龙母像就是在为她提供人性锚点，所以龙母庙才会没有怨气，因为她本来就无怨。”

宋知鸿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祭拜的人多了，她是不是就能掌控神智，彻底接管这具诡异身躯。”

秦大爷叹了口气：

“不会，所以我觉得这是残酷的，以前有人就想这样做，先让自己成为怪物然后维持神智清醒，用诡异对付诡异，只是这种办法徒劳无功，和诡异共生之后，精神的壮大反而让诡异变得更加不可揣度，一步步进化的更加恐怖，正如这只怪物一步步向着天灾成长。”

他的语气低沉沙哑，缓缓说出一句话：

“她早点死去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