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头时，少女那双桃花眸沉沉浮浮，眉目间全是慌忙的狼狈与强装下来的镇定。

“你的衣衫也湿透了，你的手使不上力，要不要本宫帮你烤。”

裴应衍脱下后，缓慢递给了公主，语气很轻：“那就麻烦公主了。”

沈晚姝轻点头，随后似不经意问：“你为何跟着本宫一起跳下来？”

半晌后，寂静的空间响起一声轻笑。

在昏暗光线之中，沈晚姝能看到的，只有那双黑白分明，幽深寂静的锋眸，似笑非笑，又透着看不清的戾气。

沈晚姝原本想说什么，顿时无言了，看到这双眸，心底那些自嘲与讽刺，一下便散了。

裴应衍看她，在昏暗的月光下，他看到对方满身狼狈，那双眸却依旧清明明亮，好似燃着燎原之火。

依旧勾魂夺魄。

“公主，如果这次不是我，你可想过后果？”

沈晚姝眉头一皱，“你在说教本宫？”

裴应衍对她抿唇一笑，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奈，嗓音低沉：“公主，我只是不想你再这么赌了，没有下次了，可以吗。”

沈晚姝没说话，愣了一秒，她不这么做的后果，裴应衍掌控官场习惯了，他会不知道吗？

可裴应衍又很快无奈擦去嘴角的血迹，浓眉轻扬，声音沉静如春水：

“罢了，公主想怎么做都好，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一直像是随叫随到的狗一般，及时出现。

这次说是朝着他来，裴应衍也知道江鹤雪定然准备了后手，可他还是不够了解沈晚姝，不知道她会如此拼命。

在敌人未知的情况，哪怕是赌上自己的性命，她也不会让对方得手，她绝对不让对方掌控局势。

这就是他所认识的公主。

沈晚姝抿着唇，看着他不似开玩笑的表情，眸色一眯，强装镇定微笑：“好啊，那就多谢裴大人每次都能救下本宫了。”

可她知道她的心不平静，心跳似擂鼓。

裴应衍豁得这么大，为了她，断了条腿。

她甚至不敢去猜想这场局如果一开始就是裴应衍设的该怎么办。

裴应衍图什么？

图得到她的心吗。

她忽然感觉有股不受控制的感觉从心底绽放。

如果裴应衍设计想要获得的是这个，那他做到了。

至少现在，沈晚姝觉得裴应衍比她大胆，比她还豁得出一切。

她是为了自己，可裴应衍却是为了她。

裴应衍打断了她的出神，“公主，衣服袖子烤焦了。”

沈晚姝连忙拉起。

回神，却发现袖子根本就没碰到火源。

她蹙眉，与裴应衍对视，却从对方的瞳孔中望见自己此刻模样。

像是彻底靡靡绽放的纯白之花，蹙着眉梢，媚眼暗光浮动。

同时。

沈晚姝也感觉男人身上的沉香渐渐裹挟上不一样的情愫。

干净的，却充满着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