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的确是唯一可行之策,但十围五攻,周军虽然精锐比燕军多,但还做不到将徒河彻底围死。毕竟燕军以骑兵见长,姜久烈五千骑兵只是理论上能断粮,一旦被燕军骑兵围杀,死无葬身之地。
“燕使至否?”
听到皇帝此问,似有和谈之意,但姜久烈却是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昨日一战,北燕痛失战略重地葫芦口,按说应该立刻请降了,但燕国使者至今未至,看起来就是打死不低头了。
皇帝不是真心要议和,而是拿这个做借口堵他的嘴。
燕国连请降都没有,朕凭什么要退兵?!
都是犟种。
……
徒河城,环山临河,易守难攻,是燕人第二道防线的支点,也是最后一道,一旦有失,燕国腹地任君驰骋。
自从三十年前大周发布逐燕令以来,燕国商旅再也无法进入镇北关,燕国只能坐等大周商人上门。
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策略,但因为大周国力更强,承压能力更强,而燕国对大周的需求更大,是以燕国也不敢对等限制周人。
因葫芦口太过紧要,要防范周人渗透,故而葫芦口处只有一条外围商道通行,大周商队穿过葫芦口后,都要在徒河进行交易。
三十年的限制,虽然杜绝了北燕对大周的渗透,但也迫使燕国下真功夫发展了自己的基础产业。
如今北燕的粮食已经基本能够自给,陶器铁器等基础器皿也能勉强供应。只是殷实之家所需之物,仍以大周进口为主。
三十年的商贸催化,使徒河城日益繁华。
只是数月前大周皇帝忽然发疯要北伐,大周商旅日渐稀少,九月以来便彻底断绝,喧嚣的徒河城也迅速冷清下来。
城主府。
燕国军事权贵齐聚一堂。
燕王元利贞,左元帅慕容宝武,燕翎卫大统领抹颜树,燕西诸部首领,燕国禁军七个万户,徒河城主丘太泉。
“大王,城中粮草三十万石,牛羊二万头,可勉强支撑一月;军械可以勉强支应一场大战。”
左元帅慕容宝武沉声汇报徒河城中情况。
元利贞面无表情地道:“高虎回来了么?”
此言一出,殿中尽皆默然。
高虎是燕国禁卫南军副元帅,葫芦城主,地位犹在万户之上,也是元利贞爱将。
慕容宝武沉声道:“大王,高虎断后不退,已经战死葫芦城。奚启罗和宇文光万户也已战死。”
这一仗,不仅丢了经营二百年的战略要地,粮草军械损失不计其数,还折损了三员大将。
正是高虎断后指挥葫芦城诸军堡负隅顽抗,有效牵制了周军主力,而周军骑兵不足,是以燕军主力这才能安然退守徒河口。
“南边的炮阵何解?”
听到这个关键问题,慕容宝武谨慎地道:“大王,南边火炮炸膛了不少,且要搬运必定迟缓,臣已吩咐斥候着重侦查炮营动向,一旦发现,立刻派遣骑兵袭扰。
今日气温下降,已着士卒泼水覆墙,另已着军械营加紧编织麻袋覆城,当能减轻几分火炮对城墙冲击。”
听到慕容宝武的详细安排,元利贞微微颔首,旋即摆摆手:“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无人敢再开口,这位燕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动辄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