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神色各异,这种烂事,谁能保证管得利利索索?
“运河上的桥,建多高才不影响通航?朝廷要定下统一的标准,不能叫地方上乱来。人口稠密处,能不能想些巧妙的法子以为折中?
还有就是东线运河沿线乱引流等历史遗留问题治理,要先礼后兵,限期整改,整改不到位的进行申饬,屡教不改的,从严处置,报纸要全程跟踪报道督办。
总之,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能杀鸡儆猴,要杀猴儆猴。挑几个脑袋大、性质恶劣的砍了,就都老实了,正好资产也能充公。这事儿要廷尉寺、御史台和监察司去办。
张自在不满地道:“这也太不讲究了,咋老叫我爹背黑锅呢?”
众人皆是神色诡异,吴郡谋逆案那口大锅刚背上,这又有一口排队等着上身,张侯实在是太惨了。
姜云逸淡然道:“这是廷尉寺本分,如果不愿做,那就换个愿做的。”
张自在皱眉道:“我爹也没怎地你,你这样把人都得罪了,何必呢?”
姜云逸仍旧不为所动:“心不在了,便是我供着哄着求着,该走的也不会犹豫。心还在的,棍子打都打不走。只看个人如何权衡利益和风险。
张署令,你明白么?”
如此露骨的说辞,如此严厉的口吻,许多人还不明所以。
张自在先愕然,旋即默然。
姬十三也神色凝重起来,再不复先前的意气风发。
众人也陆续反应过来,各个凛然不已。
一场风暴注定要在洛都爆发,只看烈度和广度,以及谁胜谁负。
明相如果站稳了,自然一切仍是他说的算。如果败了,不敢想象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既然说到这里,那咱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今日就大言不惭地问一句,本相手中这权柄,便是送人,试问这天下有谁能接得住?
本相占据最多的是朝廷执政权,这来自陛下授权,而陛下积威三十年以有今日之权势,这是陛下才有的权势,也是本相才接得住的权势。
本相权柄第二个来源,是天下人望,尤其是士人人望、商人人望,这是本相自己凭本事凝聚的,不要说巧取豪夺了,便是本相倾囊相授,何人又能接得住呢?
本相倒了,也只是本相倒了而已,本相手中的权势一大半都要跟随本相一起灰飞烟灭,绝对到不了旁人手里。
如果没有了这两块,剩下的部分这满朝公卿试着分一分,看一人能吃几口?
天下离心离德的局面下,便是议政殿死灰复燃又能醉生梦死几多年?”
众人尽皆默然。
“用静止的眼光看待发展的问题是极其愚蠢的,大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不论本相在与不在,唯愿诸君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