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怎都不可以办报?”
会稽贺如松大着胆子提了一句,众人立刻出现零星附和。
姜云逸道:“眼下条件还不成熟,肯定要一步步的来。
眼下只能先从中央向州郡下沉,待州郡一级运行良好以后,才能进一步放开。
眼下全面放开会出大乱子的。”
开报禁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朝廷绝不可能松口给私人办报,而大族都能对地方官府施加相当大的影响力,这算是都能接受的结果了。
“明相,敢问运河开通以后,税怎么收?”
九江郡守鲁伯言提出新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本质是中央与地方利益如何分配。
颍水与淮水刚好汇聚于九江郡寿县以西,一旦运河西线贯通,寿县毫无疑问将受益极大,政治经济战略地位将更加紧要。
姜云逸淡淡地瞥了鲁伯言一眼,解释道:
“北方光是地里刨食,就已经用尽全身心力气,交通条件也远不如江南,产业自是比不过南方的。
如果放任不管,北方产业发展必定会被南方扼杀,这是十分不利于社稷稳定的。
所以,运河贯通后,除了朝廷指定的粮食等少数民生必需品全程免税外,其他南货北上要适当征税,北货南下免税。
眼下姑且如此施行,待朝廷基本掌控天下粮食流转后,再逐步统一。
至于具体税率,由司农寺厘定。”
贺如松欲言又止,却见严东吴耷拉着眼皮子不知在想什么,而荆楚的人受益运河相对较少,巴蜀更是自我封闭,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小子解释得已经很详尽,以其霸道作风,显然是不可能妥协的。洛都的世家公侯们,甚至关中等地也一定会支持。
这个哑巴亏,只能生受了。
“至于中央和地方财税分配问题,暂时以七三分野来定。
司农寺会在运河沿线设立课税司,对北上的南货进行征税。所得税赋三成分拨地方,七成上缴中央财政。朝廷负责运河养护、管理。”
地方只分钱,不给插手运河事务。
“朝廷会成立运河水师,但有黑恶势力妄图操纵漕运、私自拦河设卡的,就地摧毁并追究地方官责任。
监察司会不定期巡查,并设立不记名投诉信箱,违反运河相关规定的,发现一起,从严惩处一起。”
运河沿线的地方代表不由侧目,朝廷这是铁了心吃独食,不仅不给地方官府设卡收税,也不给河霸、漕帮揩油水。
这可能么?
“按照本相设想,最好在十年内,不管是朝廷的还是地方的,公家的还是私人的,消灭一切依附在运河上吸血的行径,使天下运河畅通无阻!”
严东吴都诧异不已:“若此,运河养护的钱,又从哪里出?”
所有人都露出关注的目光,朝廷难道能白养一条运河么?
姜云逸微微一笑:“刮地皮是一种很低端的敛财手段,而且会越刮越穷,这个不详细解释,相信诸位都经验丰富。”
众人一听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经验丰富?这说的是人话么?
“运河一通,天下商业必定繁盛,能收到的商税必定能打着滚往上翻。朝廷越是不拦路刮地皮,通过运河往来的商贸活动越多,种类越繁盛。
把过路费、农业税等社会运行最基础、最底层的税费砍掉或者尽量压低,转而从更上层的社会交往活动中征收税费。
这就叫放得一税开,征得百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