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面,外头可是看不见的。
姜云逸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诸位莫要总是先入为主地把我当坏人,我其实是一个勤勤恳恳的本分人。
我看那些简历,单纯是看看有没有人才罢了。但整个鸿胪寺,几乎都不堪大用,我才懒得收拾他们。”
噫!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杀人诛心莫过于此,这可比裁汰冗员狠多了。
宋九龄登时气结道:“你这一句话就定了恁多官员生死,偌大鸿胪寺,怎可能没几个可用之材?”
姜云逸淡然道:“哦,也许是以前不做事,所以看不到亮点。希望他们能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可堪一用吧。”
今日似乎就到此为止了。
赵广义却问道:“报纸署、中央银行、宣教司,你打算何时开府立寺?”
宋九龄也附和道:“待摊子铺开些,报纸署和中央银行就相当于府寺了,宣教司光科举就顶半座府寺,若是教育体系普及下去,可是好大一座府寺。护犊子也没你这么护的?”
两位相国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自己单独握着三座府寺级的职司,谁也接受不了。
严东吴倒是没有跟着掺和,讨点口债没事,但此事涉及姜云逸核心权力,又不可能到他手里,事不关己。
姜云逸沉吟道:“既然两位相国如此在意此事,待西线运河贯通后,朝廷即刻启动机构革新如何?”
这还是前几天御前内阁扩大会议上的说辞。
宋九龄神色不善,赵广义却蹙眉审视着姜云逸,沉声道:“当真?”
姜云逸肃然道:“眼下缝缝补补与系统性变革各有利弊吧,但早晚是要改的。”
众人都肃然地思索起这个问题。
赵广义道:“待两线运河都通了,再动吧。”
姜云逸果断道:“好!”
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有执政成绩打底才有底气推动。
两线运河都贯通后,朝廷权威将得到质的飞升。
天下在本届内阁手上实现了历史性大突破,那么本届内阁加码改革也是理所当然的。
每次大的工程完工、前沿科技实现大突破,媒体都会大力宣传。
这是稳定执政根基、凝聚社会共识、提振国民精神的必要环节。
那些从各种刁钻角度挑刺、硬扒负面作用的舆论,基本都是敌对势力散布的。
如果只花钱小钱就能稀释甚至抹杀敌国政绩的含金量,简直不要太划算。
还有就是因为这些政绩利益受损之人、妒贤嫉能之人、没有分到蛋糕之人,也会因心存怨望而进行攻讦。
两线运河贯通,大概就是两年内的样子吧,朝廷就要有大动作了。
散会之后,解文杰虽感觉不虚此行,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一场,虽然看着有点激烈,但基本还是就事论事的,并未呈现出预想中的激烈权力斗争。
难道是宋赵二相投鼠忌器了?
“天养,刚才相国们议定,以后每旬的第一天会碰头,麻烦跟其他舍人通报一下,我这要赶紧进宫去。”
解文杰与韩天养简单交代了一句,就夹着会议纪要匆匆离开内阁。
暮春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
解文杰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忽地醒悟过来。
每旬第一天,五相聚首定大事。
所以,明相从一开头就妥协了?
我艹,咱这政治觉悟,这辈子能混到相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