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下去吧。”历清子暗自思忖了一会儿,对侍从说道。侍从点了点头,行礼诺诺退下去了。
他打开信封,里面果然是属于女子娟秀的簪花小楷。他心里一阵窃喜,细细地品读起来。的确是赫连若雪的手迹,她用带着羞怯的热情语句,让自己前去赫连府去坐一坐。当然,是在赫连丞相不在府上的时候。
他自然欣喜,将信折起来,放进了贴身的衣襟里面。怀着期待的心情开始批阅公文。逮到月上南楼的时候,那一大摞的公文才算是批阅完了。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走了走。
赫连若雪说的时间是五天后,那留给他的准备时间还是挺多的。他想了想,还是叫来了自己的侍从:“你明天就去京城最好的首饰铺,选一支簪子带回来。”
侍从诺诺着退下了,他心里一阵舒畅,肆意去指使下人,享受应有尽有信手拈来的富贵感觉,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之后的五天对于他来说,都变得百无聊赖了起来。皇帝病重,每天都要面对着赫连长恭的那一副板正面孔。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但是没人敢动赫连长恭的这一支势力。不过似乎也是这一支最得人心,因为他们是忠心护主,支持皇帝和现如今还未归京的那位二殿下的。
历清子表面上跟陈文杰是一道战线,其实暗地里跟某些看他们不对眼的人也互通着有无。他们正在商量弄一个左丞相出来,和赫连长恭同位,目的就是牵扯他的势力。他已经下定决心,到了一切水到渠成的时候,他自然会归到那位左丞相的位子底下去。
而朝堂之上,赫连丞相正在主持大局,底下忽然有一个脾气火爆的武官,指着台上丞相就大
声骂道:“丞相,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您从未见过沙场,怎么可能明晓我们武官的是非?陛下抱恙,您一个人在朝堂之上妄自断言,不觉得有些不妥吗?”
这么一说,其余的人也开始犯嘀咕起来。没错,赫连丞相这番的确是有一些妄自断言的样子,就连跟他是一伙的人也开始有些动摇。都说功高震主,若是等皇帝醒过来,遭殃的一定是这些日子里主持大局的人。所以他们宁愿赫连丞相不用这么费尽心思。不是为赫连丞相所着想,而是为自己以后还能不能靠着这棵大树来着想。
赫连长恭到底身居要职多年,只要一个眼神也就可以让人住嘴,不怒自威的气势也让众人不敢多言。只听他在台上,悠悠然说道:“您这番话,可估计到了帘子背后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心情?老夫这么多日鞠躬尽瘁,所作所为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经得起你们考量的!太后和皇后稍有怨言,老夫立刻便不要了这个位置。她们都未说什么,怎么轮的上你来插嘴?”
那武官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此时也只能耐着性子,对赫连丞相鞠躬行礼道:“还请丞相不要怪罪,只是我们都是直肠子,没有你们文官这么弯弯绕绕,文绉绉的。还希望您不要介意。”
这位武官乃是当朝辅国大将军,平日里就以性子冲动火爆闻名。但是本人忠心耿耿且武艺高强,一身的军工也让皇帝让其三分。所以别人即使是有什么怨言,也只能忍着不说一句。习惯了他的性情的人,也就不怎么追究了。
倒是陈文杰笑得爽朗,远远地对辅国大将军说道:“魏大将军果然是直性子,其实也未有什么不可,不过是为了国是。
方才丞相的话,下官有一点不懂,还请丞相再解释一番。”
赫连丞相也明白陈文杰的意思,于是所有人也就当做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神色如常地对所有人说道。其余人也明白陈文杰的意思,于是这事情就当做不了了之过去了。
而帘子后面,皇后却神色有些不悦,看着薄纱做的帘子前面百官的身影,有些不满似的嘟囔道:“魏大将军说的也在理啊,凭他赫连长恭一人之词怎么可能能治理好江山社稷?母后,您说是不是啊?”
太后瞥了她一眼,似乎心里有所考量。但是面上仍旧只是神色如常地对皇后说道:“不过依哀家看,赫连丞相平日里做的,也是不错的。魏大将军可能是听了什么人说的话,有些冲动了而已,你何必这么当真呢?”
皇后也明白了太后的意思,自悔失言,便不再开口说些什么。她竟然忘了,太后可是赫连长恭的堂妹。
两个人照例是听完了早朝的内容才回到后宫。皇后恭敬地给太后请安问好后,才回到自己的宫殿里去接受众妃嫔的请安。结束以后,看过了皇帝,问过了皇帝的病情之后,还不忘去那个口口声声喊着自己冤枉的疑似害了皇帝的妃子寝宫,对她冷言冷语一番才算是闲了下来。
而太后等着皇后回去以后,就立马招来自己的亲信,对他轻声说道:“快去催促华儿,赶紧让他回京,若是再不回来,恐怕要大乱了。”
现在就有人想要趁机去争夺权力了,她若是再不采取一点措施,恐怕将来就得被人牵着鼻子走。只是后宫不得干政,她也只能牵扯一段时日,具体的,还是得让崔忠华赶紧回来,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