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是君儿第一次来,站在门外看得有些愣神,这里是流民的禁地,而在十多年前,还是椒图人安居乐业的地方,如今的回家路,竟然就成了谋逆,不觉有些可笑。
寒曦邪没出声,流敖也不知道给守城的看来什么东西,一干将领竟然跪地相迎,这让君儿有些惊讶,不觉偷偷打量了一眼寒曦邪。
虽然早就知道他身份不低,但是能让守城士兵半跪相迎,还是出乎了君儿的意料。
进城之后,城内比城外要稍微喜乐一些,却还是能够看出人们的紧张,寒曦邪熟门熟路的走进夜盈楼,住进了自己之前住的屋子,流敖被打发出去办事,而以奴仆身份跟随的君儿,自然就守在了寒曦邪身边。
“去找人要些笔墨回来。”寒曦邪突然的吩咐,听得君儿一愣。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看君儿愣在原地没有动作,寒曦邪不由得抬头又说了句,这让君儿心里憋气,却还是低头走了出去。
等君儿拿了笔墨纸砚回来的时候,寒曦邪正坐在桌子旁,招手让君儿靠近,心里疑惑的走过去,君儿才把东西放在桌面,就听见寒曦邪说了句。
“我说,你写。”
“什么?”君儿有些傻眼的抬头望着寒曦邪,不知道对方什么目的,于是咬着牙低声回了句。
“我不会。”话才说完,寒曦邪就一把抓住君儿手臂把人拉近,眼神有些危险的眯起,吓得君儿视线闪躲的暗自挣扎。
“跟我做买卖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这会儿跟我说不会?”寒曦邪冷笑一声的望着君儿,在后者思考着该怎么自圆其说的时候,寒曦邪跟着说了句。
“如果你不写,我就把你送去官府。”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听得君儿瞪大眼睛,然后狠狠咬牙的在心里把寒曦邪骂了一顿,早就知道此行凶险,如果不是她也有要做的事情,才不会乖乖跟他进城,偏偏现在形式比人强,以奴仆身份跟随的她,是没有权利拒绝主子的。
“写什么?”拿起笔的君儿,只得尽奴仆职责的低头问了句。
看君儿这般听话,寒曦邪笑了笑的随口吟了几首诗,君儿也一字不差的写了下来,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也有些匪夷所思。
“行了,没兴致了,你先下去候着吧!”寒曦邪突然挥手赶人的让君儿抬头往他,心里虽然嘀咕,却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别乱跑,你身上没有牌子。”看君儿走得头也不回,寒曦邪忍不住在后边喊了一嗓子,而回应他的不过是君儿微微一顿的身影,并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
这种事情,就算寒曦邪不说,君儿也知道自己不能乱跑,就像城民有户籍,奴仆也有木牌,粗制滥造的正面写名字,背面写主家,如果连木牌都没有,若是被人
查到了,只会当成流民处理,而她又身在城池,只会罪加一等。
可君儿又不想跟寒曦邪讨牌子,总觉得若是讨了,就是把自己真正卖了,到时候就真的身不由己了。
而没有牌子,君儿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只得守在寒曦邪身边,想想也是憋屈。
相比较君儿的愤愤不平,屋子里的寒曦邪倒是心情颇佳,拿着君儿写下的诗句看了看,自己娟秀工整的看得他眉一挑,然后从怀里掏出之前君儿给他的图纸和文书,两厢这么一比对,结果看得他嘴角不觉上扬。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难怪世人怎么找都徒劳无功,谁能想到这年纪轻轻的人,竟然有这等本事?也不怪那些人想要隐瞒保护,却也因此给他捡了个大便宜,想想,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望着桌面摊开的纸张,寒曦邪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想得有些愣神的连流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留意。
“公子?”流敖望着寒曦邪喊了一声,最后视线停留在桌面的纸张上,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然后微微皱眉。
“回来了?”寒曦邪回神望了一眼流敖。
“怎么样了?”随口一问的寒曦邪,不落痕迹的把桌上纸张收好。
“杨将军那边应该是已经收到消息了,但是没什么动静。”
“你确定?”寒曦邪眉一挑的望一眼窗外,流敖顺着视线也望了出去,然后眼一瞪的低头请罪。
“流敖失职!”流敖的话还没说完,寒曦邪已经挥手打住。
“无妨。”寒曦邪倒是不以为意,然后抬头望着流敖交代。
“你跟君儿一起去准备晚膳吧!顺便把酒备上,今夜怕是有客要访。”寒曦邪说着诡魅一笑,流敖低头答应的转身走了出去。
如同寒曦邪所示,晚膳过后没多久,夜深十分,有人破窗而入的吓了君儿一跳,流敖倒是十分冷静,而寒曦邪望着来人不觉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