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他不在这里,那些人就会猜忌,他这么不上心,又没有看山人,是不是另有图谋,然后私下调查,这对寒曦邪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了,祭礼还没开始,难道你就不好奇我那弟弟会有什么举动吗?”寒曦邪似笑非笑的望着流敖问。
“公子,您该不会故意以身范险吧?”流敖眉头紧皱的望着寒曦邪。
“不,是请君入瓮才对。”嘴角一扬的寒曦邪,不以为意的回应。
“就是因为您会这样,所以君儿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啊!”流敖想到君临晚,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气。
“他说了什么?”饶有兴致的寒曦邪望着流敖。
抬头望了寒曦邪一眼,流敖把刚才在君临晚屋子里的对话说了一遍,引来寒曦邪玩味的轻声一笑。
“那
小子倒是通透。”寒曦邪不置可否的低声说着,流敖却忍不住说了句。
“公子,若事情已经安排好,等祭礼过后要不要先送君儿回公子府?”一旦开出矿来,君儿的事情也就会跟着传出去,到时候肯定会被人盯上,那也就意味着会有相应的危险,流敖想着就担心起来。
“不用。”寒曦邪倒是回答的干脆。
“为什么?”流敖同样困惑的瞪眼追问。
“等到成功开山出矿,他和本公子的交易也就结束了,送他回公子府,就意味着他对本公子很重要,而对本公子重要的东西,那些人都不会想要留,与其如此,不如让他留在这里,既然交易结束,那他便是自由的。”到时候他会选择怎样的人生呢?
寒曦邪抬头望着门外,不知不觉陷入沉思的看得流敖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能说出话来的在心里深深一叹。
说什么自由,当初那么强硬的把人留在身边,如今真舍得放开吗?若是便宜了不该便宜的人,公子该不会……
想到什么的眉头紧皱,流敖忍不住望了一眼后山的方向,表情更加沉凝了。
“阿嚏!”君临晚猛的打了个喷嚏,结果才松开捂住嘴巴的手,就见旁边小石头递来一张素色的帕子,看得君临晚微微一笑。
“谢谢!”君临晚说着接过帕子擦了擦,然后收到怀里,打算洗干净了再还回去。
山林里的雪融了以后,随着春天的来临,万物复苏的一片翠绿,因为要开山的关系,这里的东西不久也会消弭,那些药材,还有暗藏的食材,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可能并没有多大意义,但对流民来说,却可能是一年的生计。
各个城池的各自为政,混乱是税赋标准,只在曾经的椒图境内才有的税赋剥削,只在自己城池境内的挥霍,那些断层的空缺,填补的都是流民血汗
,这样的认知,让君临晚心里疼痛难忍,却又如此的无可奈何。
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这命运?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世道?要怎么做!才能实现那理想乡?君临晚望着眼前摇曳的草木,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寒曦邪那张诡笑的脸。
能够与强权抗争的,永远只有强权。所以,他才会想要得到话语权吗?才会对她这个连站上斗争舞台的资格都没有的人,说出那样的话来吗?
随着开山的事情慢慢施展,对这个地方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对身边的人了解的越多,君临晚就觉得世道越混沌,以至于她连自己最初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都差点忘记了。
她想要的,是流民的安稳,为此,她能做的只有……
身边的拉扯让君临晚回过神来,看到小石头皱眉打量的视线,脸上隐约浮现的担忧,让君临晚哑然失笑,然后伸手拍了拍对方脑袋。
“我没事,不用担心。”君临晚说着,望了一眼身旁的草木。
“学看山之前,要先学会看草,这个是……”君临晚低声的说着,然后指了旁边的草木开始说教,而小石头十分认真的听着,让君临晚心里微微一动。
学看山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君临晚深有体会,在经历了失去父亲的痛苦后,小石头竟然还有勇气选择这条路,让君临晚忍不住想要佩服。
望着眼前认真的小石头,君临晚心中不觉有些惭愧。
那些太过遥远的事情,她不应该现在担心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开山出矿,然后借着寒曦邪这股东风……
做什么呢?趁着小石头研究草木的空挡,君临晚侧头望了一眼营地的方向。
如果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流民,那寒曦邪呢?他做这么多的目的又是为什么呢?心里好奇在骚动的让君临晚用力将手压着胸口。
那个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