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君临晚脸上的表情都还没能从惊讶中恢复,在马背上摇晃的前行,却一点都不影响她盯着手上玉佩的视线,如胶似漆的目不转睛。
虽然能够猜到这是一块户牌,却从来没想过会被人大礼相待,回忆刚才守将跪地送行的模样,君临晚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玉佩上的花纹精致,有着四季的轮回,背面一个龙纹含着的邪字,是君临晚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画面,却从来没想过,这块玉佩到底代表了什么。
视线最后停留在那个邪字上,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重叠的让君临晚皱起眉头,虽然都是邪字,却雕刻不同,与户牌有别,却又比户牌有用,为什么?
要向那个男人打听吗?同样有个邪字的他们,这块玉佩的主人到底是谁,说起来,这块玉佩本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明明是那个巧木机关,时间长了才发现,自己被交换出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份懊恼,至今不曾消失。
只是当初那份决心和热情,在得知所有真相的时候,就已经无足轻重了,买地?建个属于自己的村子?让身边的人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啊!那个时候的她,还真是天真啊!
将玉佩重新放回绣袋,然后藏进衣服里,只有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绳子,昭告着玉佩的存在,而在经历了城门发生的事情后,君临晚已经决定,在找到玉佩主人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再拿出来的了。
虽然君临晚是这么决定的没错,却不知,那玉佩不过现世短短一刻,却足以刮起狂风骇狼,并在不久的某一天,点燃了悲剧的导火线。
时光的年轮依旧旋转,时间也在指缝中眨眼流逝,追寻着白衣公子的行踪,君临晚和阿林竟然不知不觉的抵达了睚眦郡,和他们要去的饕餮郡完全是两个方向。
望着高耸的城墙,还有城门口排队进城的行人,君临晚忍不住有些头疼
,没有了户牌的她,要想进城是不可能的,而拿了木牌的阿林,如果没有主人跟随,也断然不会轻易放行,更何况阿林不会说话,沟通不上还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
“看来,要在外边等天黑了。”有些无奈的望了一眼阿林,君临晚在心里叹了一气。
听到这话的阿林倒也没什么表示,径自调转马头往树林里走,看样子是想找个可以露宿的地方,而君临晚有些不甘心的望了一眼城墙方向,最后还是牙一咬的跟在阿林身后走进树林,留下身后夕阳,红霞一片。
与此同时,睚眦郡的郡守府显得如临大敌,一个个都有些难掩紧张,特别是郡守大人,额头汗水已经不知道擦了几遍,却始终无法冷静。
不过,这也难怪,除了早朝,连王城都不怎么出的主上,突然说要到地方上来视察已经很奇怪了,结果只带了贴身侍卫,毫无预警的就亲临府邸,换了谁都要脊背一凉。
在主上梳洗疲惫的时候,睚眦郡的郡守卢大人,早已经吩咐了厨房准备膳食,只是等到膳食都已经上桌,那个说要洗漱后再洗尘的主子却一直没出现,好不容易听到脚步声,结果先露面的却是山隐。
“山隐大人!”卢大人看到山隐的时候恭敬的行礼打了个招呼,再抬头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姗姗来迟的风卿崖。
不管看几次,都会失心失神的容颜,卢大人费了些功夫才收回视线,然后强自冷静的恭敬行礼,得到回应后也始终低着头,不敢造次。
“卢大人,不用拘谨,是本王来的突然,应该事先让山隐通知你一声的。”风卿崖落座后笑了笑,同时扭头望了一眼旁边的山隐,可惜后者不为所动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是下官有失远迎,还望主上恕罪。”嘴巴上谦逊的说着,卢大人心里却一直打鼓,不知道风卿崖这次来到底有何
目的,且只带了一个侍卫,让他忍不住有些担心。
如今世道不平,这个主子又身份特殊,长途跋涉的只有一个侍卫,万一被人发现,或者有人想要对他不利,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恐怕会不得安生,也不知道会牵连多少,让卢大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卢大人何罪之有?”风卿崖好笑的望着卢大人,然后挥手让对方落座,结果却被婉拒,这让原本拿了筷子想要吃东西的风卿崖眉一挑,跟着放下筷子说了句。
“既然卢大人不愿作陪,那我们就先把正事办了吧!也省的耽误了卢大人时间。”风卿崖说着望了山隐一眼,后者得令的转身清了场。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卢大人和风卿崖的时候,后者低声说了句。
“巡查的队伍过几天才会到,本王只是先行一步,对外,卢大人并不需要有所表示,只管等队伍到了再行安排,大人可有明白?”外出危险这种事情,风卿崖自己心里有数,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卢大人了然的点头答是。
“既然如此,卢大人便只当府这几天是多了个客人,找个乏人问津的角落安置,剩下的,卢大人就不用管了。”看卢大人有些讶异的抬头,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低下了头,风卿崖满意的笑了笑。
“卢大人忠心,本王心里十分清楚,但有些事情只有本王能做,旁人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然,只会让自己变得危险,本王苦心,还望卢大人明了。”言下之意,本王此行却是和视察无关,但具体做什么,你知道了只会危险,所以不必多问,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
听着像是风卿崖的体恤,但事实如何,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但是会把这些话说出口,想来,应该是前者,至少,卢大人是这么相信的。